第一百二十六章 你就陪我一會兒吧(2 / 2)

剪年聽他詞不成句,很快便傳來綿長的呼吸聲,甚至還帶一點點輕微的鼾聲,就知道他是有多困。

她一直以為江月在公司的職位雖然比江翽低一點,可是也不至於說和普通的員工一樣要忙到加班加點的程度,總歸都是個太子黨,基層的事肯定是不用做的,所以應該是和江翽一樣想上班就起床,想下班就走人的狀態,殊不知,他竟然會累成這樣,都秒睡了。

剪年心思如海,洶湧的是浪潮,苦澀的是海水。

思緒翻湧之間,新事舊情通通變得清晰起來。

剪年恨恨的低頭望著腿上毫不客氣躺著,兀自睡得正香的那人,他麵色平靜,甚至帶著一絲滿足的表情,他就那樣,靜靜的安心睡著。

曾經,剪年有多想和孟君更接近一些呢。

曾經,剪年有多想這樣近距離的看著他呢。

可那,都是曾經了嗎?

剪年動了動手,懸在半空之中,手指形成的影子落在江月的臉上。她的手指的影子,撫過他精致的眉眼,滑到他輪廓分明的臉頰,再往下一點,是他淺粉色的唇角,還有弧線柔美的下巴。

剪年的手指懸在空中,影子替她遊走過了她曾經的渴望。

剪年就那樣看著江月,他的累,他的毫無防備,都在她的麵前全無保留的呈現出來。

她的心都要被融化了,很想,很想,就那樣,將他抱入懷裏,給他一些溫柔的嗬護,給他一些支撐的力量。

可是,剪年和江月之間,隔著的不僅僅是四年半的歲月,還有,各自的尊嚴。

剪年曾經那樣,毫無保留的去愛過一個人,卻不等於,她就將永遠不顧尊嚴的去爭取一個,冰山一樣難以溫暖的人。

剪年感到她的腿開始發麻,卻還是想再強撐一會兒,她想讓江月能再多躺一刻,多休息一下下,對於這樣的自己,她覺得,簡直是,無藥可救了。

於是,剪年仿佛自語般的說:“你知道我討厭你吧?”

剪年的腿,因為發麻而不自覺的有點顫抖起來,江月被震得醒了過來,剛剛好聽見了那句話。

他也沒有多想,輕聲的應道:“我知道。”

剪年沒有想到,這句自語竟會得到回答,更沒有想到的是,會是這樣的一個回答。她曾用全部心意去喜歡過的一個人,他竟然會說出我知道你討厭我這樣的話來。

可這不就是正是她想要的嗎?

她再也不要和這個人曖昧不明了,她要與他劃清界限,她不要他治療感冒,不要他細微的關心,不要他在自己感到疲累的時候靠近她,不要他不管不顧的躺在她的腿上!

剪年像是為堅定自己的決心一般,她鄭重的又說了一次:“你知道我很討厭你吧?”

江月即刻應道:“我知道。”

孟君做了那麼多傷害剪年的事,誤會她的為人,無視她真正的心意,不顧她的感受,可她直到最後的那一刻想的都是不希望孟君再繼續受騙,她沒有從孟君那裏得到任何照顧,卻一直在努力的想要將他照料得很好。

江月知道自己過去有多過分,就算被剪年討厭,難道不是應該的嗎?

所以,江月坦然的接受了這樣的現狀。

稍微躺了一會兒以後,江月感覺好受多了。他坐起身來,說的第一句話卻是:“你好香啊,我以前都沒有發現。”

剪年聞言,臉就紅了。

江月躺的是大腿,現在來說她香,這話怎麼聽,都帶著調戲的味道了。剪年在這方麵的經驗不足,竟是說不出話來應對,若不是她的腳發麻了,此刻,她早就奪門而出了。

江月見剪年不說話,便自顧自的說:“我該說,這城市可真小,還是說,我們太有緣了,所以無法不見?

就連吃個飯都能碰到你,我真感謝這城市的擁擠。”

剪年嘴角一勾,露出一絲嘲諷的微笑說:“江總可真幽默,您在國外呆了幾年,倒是長進了,都學會美國人的油腔滑調了。”

江月聽她那樣說便饒有興致的追問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是個話少的人?”

剪年毫不猶豫的說:“不,您是個惜字如金的人。”

江月微笑了一瞬說:“那隻取決於,我想不想和對方說話罷了,如果對象是你的話,我不介意充當開啟話題的那個人。”

剪年聞言,心髒不可抑製的,蓬勃加速的跳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