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9章 時機(2 / 2)

他不顧另外幾位先生的阻攔,急急忙忙就撲過去,將他所負責那些題目全部寫在了紙上。

落筆時,他手都在抖,聲音也哆嗦著:“我不想……我也不想的。可是我沒辦法……我母親身體不好,賤內和孩子還得在京城立足,我不能……不能隻想著我自己……”

寫下那些題目時,他連手都在哆嗦,字也寫的不好,歪歪扭扭的,但這並不妨礙燕夫人看懂上麵的內容。

最後一個字落筆時,他渾身脫力般的倒在地上,緊張地看著燕夫人:“我……我已經將我知道的告訴你了,我能不能走了?我不想繼續待在這裏……”

燕夫人通情達理似地一點頭,憐憫地看著那人道:“先生可別忘了,咱們是一體的,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不用我來教你吧?”

那人連忙將頭搖得像撥浪鼓,哆嗦著站起來,晃著兩條不停打擺子的腿,匆匆走了。

留下另外幾人麵麵相覷,又是無奈,又是痛苦。

燕夫人喝了一口茶,很有耐心地等著他們做決定,也不催。

有一人帶頭,之後要落筆就容易得多。

很快就有人煎熬地提這筆,在紙上落下第一個字。

接著是第二個人……

第三個人……

屋裏的人漸漸都走了,隻剩燕夫人一個。

她拿起桌上的紙,仔細看過之後,滿意地笑了。

笑完,她將紙一收,揣進衣袖裏,緩步走了,如來時一樣,從容鎮定。

很難想象,燕夫人這樣果斷幹脆的人,生出的女兒卻是個怕死怕活的。

不知道還以為燕歸期是燕夫人撿來的一樣。

雅間的人很快離去,誰也不曾注意到,他們剛剛離開的瞬間,屋裏就多了兩個人。

一人稍矮,臉上還有沒散去的稚嫩,但行動之間,卻又帶著不屬於小孩兒懵懂,反倒是多了幾分大人的從容鎮定。

穿著一身藍色錦衣,寬大的衣袖用束帶紮著,幹淨利落,梳著道士髻,一枚玉簪看起來廉價的很。

另外一人身上就多了一絲貴氣,分明穿著打扮都是書生模樣,可渾身卻半點書生氣都沒有。尤其是那雙眼裏,沉靜得不像話,眼皮一垂,恭敬之餘,總叫人覺得他不懷好意是。

卻是燕歸辭和齊書重。

“我這嫡母從來不叫我失望。”燕歸辭目光在屋裏一轉,伸手在茶盞上試了試溫度,笑道,“我說燕歸期那個廢物點心,怎麼每年詩會都能應對自如呢,原來是因為燕夫人早有準備啊。”

齊書重沒回答她的話,目光在屋中轉了轉,沒找到自己想找的東西,稍微有些失望的垂了垂眼。

燕歸辭轉過目光,看向齊書重道:“你會將這件事告訴女皇嗎?”

齊書重看了她一眼,不鹹不淡道:“你覺得呢?”

燕歸辭就笑了,故意道:“我若是說不,師兄就會將這件事隱瞞下來?”

齊書重淡漠地掃了她一眼,道:“理由。”

燕歸辭便說:“打蛇得打七寸,現在他們還沒將七寸露出來,冒然出手會被反咬一口。”

言外之意是,不是時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