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容玦從站著的姿勢變成蹲著的姿勢,旁邊還蹲著個季長隨。
主仆二人不知在打什麼主意,蹲在一處小聲嘀咕著什麼,看容玦的手,似乎是還想去拆那些聘禮。
聽見雲間月的聲音,他手指一抽,隨即又做若無其事地將手收回,慢悠悠地站起來時,順便踢了季長隨一腳。
“沒什麼,你且先去,我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回侯府一趟,去去就來。”說罷,沒給人反應的機會,徑直離去。
雲間月一臉莫名其妙,尚且還不知道這人心裏自憋什麼屁。
她同管家說了一聲,轉身便去了桐花院。
管家在門口等了一會兒,瞧瞧天色,剛想叫人將那些聘禮搬到一邊去,就見方才已經離去的季長隨又折了回去。
他一臉無語地杵在管家跟前,道:“侯爺讓我來問問你,向宋家的小姐提親可有什麼規矩?”
管家先是一愣,隨即明白季長隨這句話隱喻的是什麼。
她眼底全是笑意,往前一傾身,手搭著季長隨的肩,道,“怎麼,你家侯爺這是對咱家哪位姑娘有想法?”
季長隨嫌惡地抖開她的手,鄙夷道:“反正不會是你。”
“喲,你家侯爺想娶,我還不敢嫁呢。”管家一攏耳發,哼笑一聲,“我知你家侯爺想娶的是哪位,隻是這位身份特殊,隻咱們宋府同意還不行,還得宮裏那些個同意了才作數。”
季長隨趕緊給他侯爺戴高帽:“這個你不用管,侯爺想娶的人,宮裏那些個同不同意說了不算。”
管家仔細一想,覺得以容玦的性子,真要做什麼,宮裏還真沒一個人能攔得住。
她心裏清楚,嘴裏卻不說,故意道:“那不行,這是規矩,要那些人同意是對咱家姑娘的尊敬。你家侯爺要是有心,就該先征求了宮裏那些人的同意,再來宋府,到時候三媒六聘,自然是一樣都不能少。”
季長隨擰著眉仔細想了想,雖然覺得這管家有些討厭,但說得挺在理。
於是一抱拳,轉身而去,打算去給他家侯爺說說。
管家站在門口,笑意盈盈地問道:“可還要給你家侯爺留飯?”
季長隨道:“要!”
管家在身後一笑,優哉遊哉地進了府。
她也不覺得自己方才那樣說,究竟有什麼不對。
雲間月在宋家長大,本就不是什麼外人,容玦要娶她,除了宋家這一關,還要過的宮裏那一關。
這是尊重,也是規矩。
她叫來一個丫鬟,低聲在她便囑咐了幾句:“……你就這樣和老夫人說,叫她有些心裏準備。疼了這麼多年,哪能就這樣拱手給人了?”
丫鬟嬉笑一聲,顛兒顛兒跑了。
這一切雲間月尚且還被瞞在鼓裏,她去了桐花院,剛好就撞見那來宋府提親的小白兔,一臉局促地坐在下首,急赤白臉地解釋道:“我我我我,我雖然是一個人來的,可我我我能代表整個榮國公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