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宮女害怕的一哆嗦,驚恐道:“杏、杏林居,塌、塌了,六、六公主和侯、侯爺……還在那裏!”
長壽宮的小宮女一驚,忽然想起什麼似的,疑惑地看了眼李淑靜和沈知薇。
“快……通知皇上和太後!”李淑靜猛地回頭,緊張地提高了聲音,“別愣著了,快去啊!”
長壽宮的小宮女這才回神,神色微變,欠了欠身,連忙回長壽宮去通風報信……
一刻鍾前,杏林居。
眼下正是杏花初開時節,杏林居這邊栽了大量的杏花,又因為杏林居有一池塘,風一吹,花瓣落於池塘裏,一眼望去波光瀲灩,美不勝收。
堪稱宮裏的一道奇景。
雲間月確實是每年都要來一趟,因為這邊偏僻,來的人不多,相對來說要安靜一些。
難得清閑的時候,她可以一個人在這裏喝酒賞花,無人打擾,格外愜意。
今日她帶容玦過來,本來也是為了躲懶,順便讓容玦看一看這宮裏的奇景。
雲間月推著容玦來的時候,芝蘭和那個小太監前腳才剛剛離開。
“你肯定沒看過這道風景,”雲間月往周圍看了看,沒瞧見人,小聲道,“這邊人少,要不你扶著你走走?”
容玦想了想,輕輕一點頭:“也好。”
他是想,既是有好風景,那自然是要同雲間月並肩看的,讓她推著,像什麼樣?
往後這世間所有風景,他都要同雲間月並肩看的。
兩人棄了輪椅,雲間月原想伸手去拉容玦,但他自己一撐扶手站了起來,雖仍是有些搖晃,但站穩之後,又同常人無異。
雲間月回頭往杏林居門口看了看,又轉頭看一眼容玦的身影,忍不住翹著嘴角笑了笑:“眼下雖然能走了,但離你真正好全,還是要些日子的……你體內的餘毒得慢慢清。”
容玦試著走了兩步,除了稍微有些疼之外,倒是少了之前那種如同行走在刀尖上的感覺。
聽見雲間月的話,他笑了笑,稍微側身伸出手去:“無妨,我本也沒打算現在就告訴旁人我的腿已經好了。”
有些事情到底還是裝瘸子時才能讓敵人放鬆警惕。
此時,就是太後和長公主也不過是知道容玦能站起來了而已。
雲間月知道他的安排,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她掃了眼容玦伸出來的手,遲疑了一下,還是握了上去,帶著他往池水邊去。
眼下還是春寒料峭的時節,湖水邊濕氣重,對容玦的腿沒什麼好處,雲間月沒走太近。
“如何?”她眯著眼,指著前頭落滿了杏花花瓣的池子,笑意盈盈,“是不是格外好看?”
此時,豔陽高照,陽光落在湖麵上,波光瀲灩,水霧氤氳,混著落滿的杏花瓣,交相輝映,竟隱隱約約多了一點幾霧靄迷蒙之態來。
當真是應了那四個字——“鏡花水月”。
容玦笑了一聲,忽然湊近雲間月,低聲在她耳邊蠱惑道:“不及我的相思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