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他說完,顏回就像是知道她想說什麼一樣,毫無感情地打斷了她的妄想:“不能,別做夢。”
雲間月本來是想問,那能不能像容玦一樣,將毒逼到雙腿,保住性命再說。
可仔細一向就覺得這完全不可能。
九皇子身子不如容玦好,也沒容玦那樣的功夫,外人是沒辦法幫他,隻能憑自己將毒逼到雙腿。
思及此,雲間月就不受控製的想起容玦。
那時候,他也不過十來歲吧?
他是在怎樣的病痛下,死裏逃生?在得知自己再也沒辦法像個正常人一樣行走時,又承受了怎樣的痛苦?
雲間月不敢想。
好好的一個人,就這樣被他們坑害至此。
她深吸了一口氣,胸口的位置像是突然被捅了一刀,有些難以自持的心疼起來。
“不管如何,不能讓他在圍場裏出事。”雲司離眼中閃過一絲戾色,沉聲道,“你想辦法續住他的命,一切等回京了再說。”
顏回皺了皺眉,忍不住抱怨:“你可真會給我出難題……行吧,正好借此我仔細研究研究這毒,小月兒你要是沒事就跟著,說不定還能長一長見識……小月兒?”
他說了半天,才發現雲間月撐著桌子在走神,臉上表情十分古怪。
顏回又叫了她兩聲,她才猛然回神,麵容扭曲地盯著眼前的人看了一會兒,然後轉身就走。
雲司離和顏回都是一愣,對視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困惑。
“你上哪去?”雲司離不放心的追問了一句。
雲間月沒回頭,也沒吭聲,轉眼就消失在了賬裏。
“你妹這個情況不對啊。”顏回摸摸下巴,一臉好奇。
雲司離皺了皺眉,沒出聲——他忽然想起他接著雲間月那日,容玦同他說的話。
“雲司離,你這個妹妹早不是你認識的那個妹妹了。”
當時,他並不讚同,如今仔細想起來,雲間月好像的確和以前不大一樣了。
雲司離往雲間月消失的方向的看了一眼,忍不住皺了皺眉。
另一邊,雲間月從他大皇兄帳裏鑽出來後,就打算去找容玦。
人都已經走到賬外了,才猛地反應過來,自己這樣貿然過來,似乎有些唐突。
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各個賬裏都點了燭燈。
容玦這裏也一樣,燭火將他的身影打在帳篷上,留下一個朦朧的剪影。
他脾氣不好,也不喜歡熱鬧,住的地方離皇賬遠了十萬八千裏,周圍連個看守的人都沒有。
雲間月出神盯著那剪影看了一會兒,忽然覺得自己好像沒什麼立場來關心他的私事。
她想了想,不準備進去了,打算就這樣悄無聲息離開。
誰想這時,季長隨忽然掀了簾子,露出個腦袋對他笑道:“六公主,侯爺說您要看他就進去看,不要偷窺他。”
雲間月:“……”
她無語了一會兒,還是決定進去看看。
她躬身剛想進賬,就聽身後傳來了急急忙忙的腳步聲。
“公主——不好了!九皇子、九皇子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