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夜裏,她為他換好傷藥後他就失去了意識。他從來沒想過她居然會算計他,隻因彼此太了解,知道他無法眼睜睜的看她涉險救人。

朦朧中聽到有人在叫他,慌忙驚醒後在刺鼻的血腥中他撿回了她。

不知道是悲還是怒,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情才不會將傷害擴大。他隻能驚恐的發了瘋似的呼喚著她,隻求她不要再離開。

房門被輕輕的推開,帶著一聲謹慎的腳步,小心翼翼最終在床前怯步停止。若非在剛才遇到小鬼頭他們稍稍安心,解鋒鏑實在沒勇氣進來。

察覺氣氛不對,忙於照顧風采鈴的靈嘯月猛然抬頭竟一時愣住。相同的魂魄,不同的兩個人對視,似乎想從對方的眼神中讀取信息。生怕吵到風采鈴,解鋒鏑不敢多問端著藥蹲坐在床邊示意接手靈嘯月的工作。

“你來得可真及時。”已經一天一夜催動功體有些疲憊,靈嘯月輕笑將解鋒鏑的手放到風采鈴胸口讓他的真氣護住心脈好讓血液流動維持體溫,將湯藥慢慢喂入風采鈴口中。

已經看過患天常的情況,風采鈴的病情解鋒鏑大致清楚。他癡癡的看著那個曾經被他刻入心間卻忘了名字的人:“續緣他也回來了。”

“那這裏交你,我去叫他過來。”風采鈴的情況需要有人給她輸血,然而除了血親以外,不動城的人隻有患天常的血符合她。昨天靈嘯月本來打算安排人找素續緣的,但是考慮到路上的風險她隻能忍耐。

“……呃……你就這樣留吾一人在此?”這算是第一次見到風采鈴,那個熟悉又陌生令他魂牽夢繞的女子。解鋒鏑做足心理準備來看風采鈴,但沒想到他竟然有機會和風采鈴獨處,有些害怕又莫名驚恐中卻有點小竊喜。

慌忙中,解鋒鏑麵上一熱想伸手拉住靈嘯月,熟料後者起身後隻覺一陣暈眩倒退幾步避開了解鋒鏑的手:“……你怎麼了?”

“無礙,有點累了。跟她獨處就那麼興奮嗎?”看解鋒鏑毫無掩飾感情跟素還真的作風大相徑庭,靈嘯月恨不得他跟解鋒鏑劃清同為素還真化體的事。

素還真總是隱藏自己的情感,也難怪靈嘯月不喜歡如此率直的解鋒鏑,而後者卻靦腆的點點頭:“能、能再見到夢中情人本就值得讓人興奮不是嗎!”

夢中情人!這話說的可真直白又大膽,能理解解鋒鏑因風采鈴還活著能與她獨處而興奮,但他眼眸中還流露害怕失去的恐慌。靈嘯月麵色一僵就像看到稀有物種似的揉了揉太陽穴:“真是讓人哭笑不得……”

記得之前他忘了她的名字,隻記得她在他心中留下了一道清晰的影子,和,一座孤墳。生死關頭,偶然相遇,卻是別離,是他離她而去。

隻餘兩人的房間,看著手中的藥解鋒鏑能想象靈嘯月帶傷照顧風采鈴的情形。自己之所以存在,不僅是為了帶回孩子還為了能代替素還真陪陪她,哪怕一刻也好。

素手輕輕拂過她的發絲,是那麼的輕柔。然而她蒼白的臉,卻讓他隻覺胸口抽痛著,他想拉住靈嘯月因為安靜會帶來壓迫感。當踏入房間時,他一直告誡自己,她還活著她還活著。

緊張,害怕,竊喜,真是讓人百感交集。毫無抑製的情感,讓他迷戀的輕吻著手中的發絲。

“哈,真像個傻子。”都說人為情而癡,靈嘯月沒想到今天會在和自己一樣同為素還真化體的人身上看到。更沒想到解鋒鏑居然會怕得不敢進來看風采鈴而先去看了患天常,不過,曾失去過又怎能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