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一十九章 車內談心(1 / 2)

回去的馬車裏,隻能聽見車輪的軲轆聲,再聽不到其他。

車簾被掛起,顧傾之右手托著下巴,看著漆黑的夜晚,夜風襲來,落在額前的發絲在空中起舞……

白修然靜靜看著她,良久,他的嗓音因為長久未說話帶著一陣沙啞,“傾之,今日是我之過。”

顧傾之沒有聽明白,扭過頭詫異看著他,車前的燈籠投射一絲的光亮在車內,光線依舊昏暗,但她那雙眸子卻明亮異常,白修然沒來由心中一動,準確握住她的手,內心歉意道:“是我沒有保護好你?”

她這才反應過來,啞然失笑,“跟你沒關係,不用道歉。”

“不,若不是我的緣故,你就不會被人如此誣陷。”他心中明白,如果不是因為他,秦雁兒何至於要跟她過意不去,最初的禍根還是在他,而且,他還是太弱了,不能好好的保護她。

如果他夠強,那些人怎麼敢隨意張口就誣陷人。

她聽出他話中的沉痛,如果說沒有感動,絕對是假的。

她還記得千陽池邊,她要著眾人一個道歉,可惜,即使她那麼義正言辭的控訴,依舊沒人對她來句對不起,反而是很多人說她不識大體,得理不饒人,繼而紛紛散去。

她也猜測到是這種結果,也沒想討個公道。

“小人無節,棄本逐末.

喜思其與,怒思其奪……”白修然突然朗聲兩句,那話她還未琢磨過意思,他繼而轉身笑對她:“傾之,君子心胸寬廣,錯便是錯,若是死不認錯者,你也要有容人之量,畢竟世上除了君子,還有小人與女子,書中有言,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可見古人早就領教過。”

他哪裏是寬慰她的話,明明就是說給那些欺負她卻死不認錯的人聽的。

她清楚的看見,原本已經離開的人,轉身怒目的模樣,嘖嘖,有幾位臉色甚是難看啊,誰都不會想到,白修然會如此評價他們。

她當時心中一陣狂笑,甚是解氣。

“白修然,你其實不必對我這麼好。”她坦然說道。

“不,還不夠好。”他固執道,“不管什麼時候,我都感覺我做的不夠好。”

清冷的聲音帶著不悔的深情,讓著她的心一再波動,“其實我很不明白……”她的聲音很輕,也帶著長久以來的不解,“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她都感覺這種喜歡已經深沉的變成一種愛。

可是,這怎麼可能?

她每每想到這裏,都會不由自主的嘲笑自己,顧傾之,你是不是腦補過多,過度解讀白修然對她的態度。

他抓她的手緊了緊,這是她對他總是忽遠忽近的原因嗎?

“傾之,我以前真的不喜歡你嗎?”他反問道。

他聽她講過,以前的自己不是很喜歡她,可是他知道的,卻是與她相反。

他見過老太君,也曾見過他曾經傳回來的字條,吾妻,傾之。不過短短四字,正是說明他的心思,此一生,他隻要一人,也隻唯有這一人不可。

皇宮中,他稟見過聖上,那高位上的老者,也調侃過,他曾在離開香陵前,親自求過聖上,等著從甘南回來,想重新置辦一次婚禮,請聖上當主婚人。

還有很多的細節,都一一說明,失憶前的他,隻怕愛慘她,可惜,話藏心中,她不知,也不懂,繼而從來沒有把他放在心上。

所以,這次,他把自己的心思擺在她的麵前,讓她看個透徹,唯恐她真的把他推開。

“以前的你,怎麼可能喜歡我,每次見著我都冷著一張臉。”顧傾之好笑的說道。

“天生的。”

“額?”她沒明白意思。

“傾之說我對你冷著一張臉,我想說,這臉天生就這樣,對誰都冷,並不是對你才這樣。”他認真的解釋道。

“咳~,好吧。”她別扭的咳嗽一聲,這人還是白修然嗎,如此較真,在她印象中,白修然就是那種不屑與人爭辯的人,外人愛怎麼理解就怎麼理解。

“所以傾之,請給我一個機會。”他把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珍而又重道,“這次,一定讓你感受到我的心意。”

他的手是溫涼的,他的身上散發著墨的香氣,一如他這個人,淡然而又寧遠,可他的心卻激烈的跳動,在她手心的地方,一下又一下的撞擊著。

“啊,突然困了。”她再一次的當個逃兵,眼睛一閉,準備假寐片刻。

一隻手撫摸上她的臉頰,將她的頭帶到自己的肩膀上,臉龐有著熱氣流動,她隻聽見他說了一句:“傾之,我願意等。”

她以為混亂的大腦一定會亂七八糟的想一通,未想,不到三分鍾,她竟然睡著。

躺在他肩膀上的人兒呼吸緩緩,顯然已經睡著,他的眼底淌過柔然的暖意,有什麼比喜歡的人就在身邊來的歡喜。

隻是今日之事,也看讓他不得不麵對一些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