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打了別打了,好痛。”方靖一看手臂肩膀全是水泡,又辣又痛,眼淚都要出來,恨天高取出軍用水壺淋在他燒傷部位降溫。再看那隻冒火鬼並沒有刻意攻擊,它隻是本來就如此,靜靜地坐在那位置上。
現在他們再次麵臨停車的問題,因為方靖沒有坐下位置,車門遲遲不關。一分鍾過去了,所有的鬼陸陸續續轉過來望向方靖,似乎在催促他趕緊坐下。
方靖罵道:“日了,這麼厲害的家夥,靠近就是死,不靠近也是死,這無解題!”
這時嚴寶山在後座離得近,也被熱力烤得難受,罵到:“再不想想辦法,老子也活活烤死了,你們誰還有水嗎?”
黃毛卻說:“很熱嗎?俄沒覺得呀。”
聽聞這話,“我有辦法了。”方靖和李子同時說,兩人相視一愣,又異口同聲說:“黃毛!”
黃毛立即回應:“到,老板什麼吩咐?”
“黃毛你真是個大福星,能力太好用了。”方靖喜說:“請你和我換換位置,你不怕痛。”
黃毛看向那冒火的鬼,說:“這外星人真厲害,大冬天也不怕凍。那俄……俄試試?”他對著旁邊的“醫生”說:“勞駕讓讓道。”
那醫生默然不動,黃毛隻得從身前欄杆跳出來,又爬跳著坐到火人旁邊,方靖就坐到黃毛原先的位置上。兩人坐落,車很快關門發車。
隻不一會兒,滿車都彌漫著烤肉的香味。
幾人看向黃毛,隻見他半身著火,右側身體連腦袋被烤得滋滋冒油花,方靖有點於心不忍問:“黃毛,你痛不痛?”
“痛倒是不痛……就是怪惡心滴。”
“那就好,你忍一下。反正下車就恢複了,你別說你聞起來還挺香,像淄搏燒烤。”
“呃,老板,生平頭一次有人誇俄香,沒想到是這種情況。”
“哈哈你忍忍,千萬別忍不住自己啃自己了,回去請你吃正宗的淄搏燒烤。”
“瞧你說滴,俄能這麼餓嗎?還大灰狼啃自己充饑了……”黃毛突然意識模糊,“獵”地一下整個人全著了,變成一團冒火的黑炭倒在扶欄上。
李子擔心地問:“他……他不會真燒死了吧?”
方靖說:“不會的,下車就好了。”突然黃毛的手燒斷掉下來,方靖弱弱地補充一句:“大概吧。”
車子又行駛了六七分鍾再次停下來,這次是在一座巨大磨坊前,風車一動不動。李子看到一個準備上車的鬼在路邊等車,於是向恨天高發一個暗號——要超員了,先下手為強!
兩人拔出武器的同時沒想到老黑也拔出兩把槍分別對準他們,甚至更快一些。“不許動!丟下槍!”
李子和恨天高武器抽到一半,竟然反而被他搶先一步,隻得憤然丟槍。
“你們也太小看我了。”老黑冷笑說,“快滿員的時候我就考慮到了,你們兩個其實是警察吧?行事瞻前顧後,動作標準統一,真當我是什麼都不懂的小混混?”
李子說:“你現在打死我們,後麵還有的是難關!”
老黑把他們丟在地上的武器踢開,說:“誰要打死你們?我隻要車不超載就行。”
方靖正要異化出鬼手從側麵攻擊,忽然腦袋後頂了一把手槍,不用說肯定是嚴寶山,該死,他正好坐在後邊。嚴寶山說:“別亂動,誰下車也都是為了大家好,你自己說的他們兩個也是你的臨時工。”
該死。完全被他們掌握了局勢。要是在開闊的地方,完全可以一拚,可是現在車廂狹窄,還有這麼多礙事的鬼怪。
鬼怪對幾人的內訌沒有一點反應,這時車停穩了,走上來一個戴著草帽的稻草人,手裏拿著一柄明晃晃的鐮刀。它環顧四周見沒有座位,徑直走到李子麵前盯著她。
老黑舉著槍冷笑:“看來如果沒有位置,這些東西就會盯上活人,沒準它還會動手呢,我看你自己下去吧,別逼我或者這個怪物動手。”
李子一時間也心慌至極,除了老黑的手槍,還有一個巨大稻草人虎視眈眈,看樣子有什麼東西在遏製它舉起鐮刀,但或許是由於滿載超員,稻草人仍然以緩慢的動作漸漸將鐮刀舉高。
恨天高焦急地說:“等等!我下去!”
李子打斷他道:“不行!”
恨天高說:“下車不一定會死的,我會追上你們。”
“那為什麼不是我下?別小看女人。”李子轉頭向他說:“小嶽,我並不喜歡別人為我犧牲生命這種戲碼。你等等,我有更好的辦法。”
稻草人的鐮刀已經舉得很高,隨時都會砍下來。沒想到這時李子卻悠悠起身讓座,那稻草人一愣,放低了鐮刀坐下去。
老黑見狀,一擺槍口說:“行啊,既然起來了,就自己下去吧,別想著偷襲我,我不吃這一套,一定打死你。”
“誰說我要偷襲你了?”
李子突然迅雷不及掩耳,反手抓向前排位置上那個“足球怪”腿上的布袋,竟然一瞬間將那裝了球的布袋扯下來!緊接著朝著大開的後門一腳抽射,把球踢飛出去老遠。
“我去!”幾人大驚,“這什麼操作啊?她……她真敢啊!”
隻見那個穿著足球衣的無頭鬼,倏然丟了脖子上的布袋和球,竟然慌慌張張地起身追出去,李子趁機坐到它位置上。
“嗤——咻。”車門關上,靈異公交徐徐發動。
“噗!哈哈哈哈……”全車活人被李子這一手絕活逗得又驚又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