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政低下頭, 親了親床上的人冰冷的唇。
“我帶你回家。”
這一次她不會說話, 就那麼安靜的躺在那裏。
他也不會因為懷疑她口是心非而大發雷霆, 或者是她的拒絕, 再口出惡言。
他再也沒有機會傷害她, 也沒有資格擁有她。
駱軼航攔住人:“你想帶她去哪裏?”
“讓開。”駱政聲音沒有任何情緒, “你想要什麼, 我都可以給你,滾吧。”
頓了下,他笑了笑, 語氣有些森然的說,“你覺得還做得不夠嗎?人已經死了啊,還能怎麼辦?”
人已經死了?還能怎麼辦?
這句話是他對駱軼航說的, 也是對自己說的。
他恨這個人, 卻也更恨自己。
他曾經以為這世界最難過的事情,就是看著她和別的男人結婚生孩子, 看著她和別的男人在一起。
直到踹開門, 看到她毫無聲息的躺在那裏, 她就像是睡著一樣可是他卻再也不會醒來了。
這世界上, 還有什麼重要的東西?
他連著自己的人都保護不了, 他還害死了她。
駱政, 看你自己多本事,這樣冷酷無情,她如何不怕你。
駱政, 你真是讓我惡心, 誰會喜歡你這樣的人,或許你就活該下地獄。
這是你的報應,你活該,你自己活該還害死了他。
駱軼航的身體顫抖了下,心裏的最後一塊地方終於徹底崩塌了,他跪坐在地上。
她死了嗎?
對,他剛剛聽醫院說救不過來了,他也摸到了她已經涼了的身體,那種觸感讓他渾身發毛?一輩子也忘不了。
他一貫的心思深沉,表情不外露,現在哪怕是這樣傷心,也哭不出來了。
死了啊,曾經那麼喜歡他的人,他也一直喜歡的人。
甚至他沒有來得及告訴她,這麼多年,他一直沒有能忘了她,不是因為恨她,而是愛她。
駱政沒有再看人,小心翼翼的抱著蘇簡離開了醫院。
他把她放在家裏,又讓人運來了那種工業用的大空調,把室內溫度調到零度,然後躺在她身邊。
三天三夜,他不吃不喝就這麼看著她。
公司找不到人亂成了一團,連著助理也不敢說什麼。
三天後,駱政從那個房間出來,助理看著自己的上司,竟然覺得十分的陌生。
他的眼裏沒有絲毫的生機,開始以為對方頭上是白色的霜,後來才發現不是。
人在中年,頭發幾天之內白了一半,嘴唇幹裂,像是個站在生死邊緣的人。
“駱總。”
駱政看著人一眼,“通知開會,兩個小時後必須每個人都到。”
雖然他看起來這樣的潦倒,可是那種說一不二的氣勢,卻絲毫沒有削弱。
助理猶豫了下,卻還隻是說了個“好”。
接下來事情,讓許多年後眾人談及起來,都還覺得心有餘悸。
謝千泱自殺的消息被全麵封鎖,有兩家媒體把報道放網絡上,不到一分鍾就被清理了。
那兩個網站域名也從此消失了……
連帶著從前的那些報道,也都從網絡上被清理了。
駱軼航公開道歉,在記者會上宣布,從前的一係列消息是自己求愛不成才故意放出來的。
“她是我這一生最愛的人,也是我遇見最好的人。”
所有人一片嘩然,當初網上那些質問的人,都去謝千泱的個人微博留言道歉,隻是對方卻再也沒有更新過。
那個誣陷謝千泱勾引自己男朋友的模特,被推到了風口浪尖,不過此後她也徹底消失在了所有人的視野裏。
她和謝千泱一樣,突然消失的幹淨。
開始還有人好奇,但是馬上就被人遺忘了,畢竟每天都有很多新鮮的事情。
當初那個富二代,倒是在個人微博更新了條消息,說惹到了一個瘋子。
不過這條動態也很快被刪除了,連同消失的還有他家的公司,他此後的人生,將會變得無比的坎坷,曾經炫耀的東西都被剝奪的一幹二淨。
——
謝淩被駱政步步緊逼,整個人瘦了一大圈。
今天所有的謝家所有人都正襟危坐,謝淩一直想見駱政一麵,沒想到對方再次登門會是這的場景。
這棟房子早就被抵押給了銀行,後來被法院拍賣,然後被駱政買了下來。
不過是半年,所有人事情就不同了,駱軼航是個瘋子,不惜自損來給他們挖坑,而且駱政的那個弟弟,居然也全力支持,鎮壓了那些反對駱政的人。
這個時候也沒人管管這個瘋子。
駱政從車上下來,打量著這裏的花花草草,他隻是想看看她長大的地方。
謝淩是真的後悔了,他知道這個人瘋了,早知道今日當初就不該與虎謀皮,或許……也不該不留情麵,把謝千泱趕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