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染按耐住自己不正常的心跳，勉強穩了穩心神，隨後才道，“我們正在聊剛才過來取禮服的一位予小姐。”

她的話音才落，沈亦川的表情卻驀然定格在臉上，像是愣住了，好長時間沒有回過神來。

店員正好將唐染從頭到腳全部需要的尺寸都量好登記，隨即拿著登記好的本子轉身離去。

唐染走下台階，驚訝的看著沈亦川此刻錯愕的有些不同尋常的麵容，忍不住問道，“你怎麼了？”

唐染與沈亦川認識這麼久，已經足夠了解沈亦川，深知他是一個從來不會在表情上露出任何破綻的人。

別人能夠看到的他的喜怒哀樂各種情緒，都是他想表現出來時才會在人前流露的。

可方才那短短的幾分鍾內，沈亦川很明顯是情緒失控了，就像他自己也不曾預料自己會露出那樣的神情。

唐染不禁反思自己剛才說了哪一句話，才令沈亦川突然失態，這種感覺令她覺得相當怪異，甚至有些不舒服。

沈亦川卻在此時因為唐染的聲音而迅速的回過神來，放空的視線也有了焦距，“沒什麼。”他搖了搖頭，臉上的神色仍是有些難辨，但卻迅速的轉移開了話題，“尺寸都量好了？”

唐染看出了他避諱的態度，不知為何，心裏沉了一沉。

她識趣地點了點頭，“嗯嗯，量好了。”

沈亦川薄冷的唇角這才重新舒開一絲笑容，對她招了招手，“過來，挑挑看款式。”

唐染順從的走了過去，心裏憋了一肚子的疑問，她不是沒有眼色的人，但是卻第一次有些沉不住氣，最終還是問了出來，“你剛才到底怎麼了？”

沈亦川翻雜誌的手一頓，掌心覆在頁麵上，側眸看向唐染，這一次表情是真的有幾分坦然，“沒什麼，就是突然想起了一位故人。”

那位故人也姓予，叫予姍姍，隻不過這個姓氏實在是極為特殊跟罕見，才令沈亦川方才忍不住怔住了。

唐染也不知道自己哪根神經搭錯了，敏感的追問了一句，“是很重要的人嗎？”

沈亦川看著唐染略微執拗的表情，心裏莫名觸動了一下，隨即竟破天荒的撒了句謊，“不是，隻是同學。”

說著他摸了摸唐染的發頂，動作輕柔的像是安撫一隻小動物，“怎麼了？很好奇？”

唐染很想點頭說實話，但她對沈亦川上學時的事情這麼好奇實在沒什麼道理，又後知後覺自己這樣執拗著實太反常了，於是搖了搖頭，“沒什麼，就是隨便問問，我們繼續看吧？”

兩個人在店鋪的一摞雜誌裏耗時許久，唐染覺得其實都可以，畢竟她對自己的底子很有信心。隻要尺碼合適，穿什麼都能穿出點模樣來。

但沈亦川明顯很挑剔，尤其是稍微露胸露背的，他都不允許，最後挑了一件一字肩的款式，才將禮服敲定了下來。

兩個人從禮服定製店鋪離開以後，先是一起去餐廳吃了晚飯，沈亦川才送唐染回公寓。

從這些細枝末節，唐染是真的看出，沈亦川最近比較忙碌，想起之前緋聞的事情，她還沒跟沈亦川表達過謝意，兩個人站在公寓門口的時候，唐染就忍不住替他整理了一下領口的領帶，隨後微微笑道，“麻煩沈先生今天辛苦一趟陪我挑選禮服，總覺得你最近很忙，不知道我們下一次什麼時候才能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