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亦川沒想到她承認的這麼幹脆，臉色霎時青了。

“沈先生神通廣大，我結婚這麼點事情瞞得過您麼？再說了，我這三年難道把您伺候的不好？我結不結婚也沒耽誤什麼事吧？”

“你讓我覺得惡心。”

“那也是分手以後的惡心，最起碼那三年裏，您體驗感不差吧？”

唐染一番話，懟的沈亦川一口氣堵在胸口上不來也下不去，額頭上青筋都爆出來了，恨不能將麵前這個女人活剮了。

“不差，豈止是不差，”沈亦川強壓著怒氣，“好得很。”

說完這話，他鬆開唐染，一句話沒再說，直接摔門而去。

洗手間的門砸在牆壁上，發出‘砰’的巨響聲，隔了好一會兒，唐染才驚覺自己沒呼吸很久了，窒息感將她一張臉憋得青紫，她猛地吸了一口氣，要不是扶著洗手台，怕是要直接癱坐下去。

她一定是瘋了，才敢這麼和沈亦川說話。

可是她沒瘋，就在剛剛沈亦川說那些傷人的話的時候，她心裏那種針的感覺細細密密的，直覺在提醒她那是她這幾年養成的對沈亦川的依賴。

情人關係接受不了這樣的依賴，所以既然沈亦川誤會她有家室，那她索性順水推舟，借著這個機會逼著自己和他一刀兩斷，斷的幹幹淨淨。

從洗手間回去後，唐染的神色一直有些不對，秦時都看在眼裏。

吃完飯，唐染的本意是讓秦時幫忙帶著小歌和子墨回醫院去，她就不去了，今天遇到沈亦川已經是個事故，不能再有意外了。

但小歌在地下車庫拽著唐染的衣服不肯鬆手，“麻麻，我想跟你回家。”

秦時不忍唐染為難，“小歌，我帶你去買新玩具好不好？”

“不好，”小歌都快哭了，一雙眼睛紅的跟小兔子一樣，轉頭看著秦時，“爸爸不是說，心願說出來是可以實現的麼？”

秦時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看著兩個孩子，一個脆弱的讓人心疼，另一個懂事的讓人心疼，哪個都是自己心頭的肉，唐染看的眼熱，“可以實現的，媽媽帶你們回家。”

聽到這話，秦時一時間愣了，忙攔著，“染染，你考慮清楚。”

唐染的事業剛到上升期，一旦被記者拍到家裏有兩個孩子，幾乎不用多想，絕對要登上次日的頭版頭條，再被扒出未婚生子的話，演藝之路直接終結。

“我考慮清楚了，總不能一直把孩子丟在醫院，等小歌病好了，她總歸是還要跟著我的。”

唐染固執的很，見她這麼說，秦時也知道勸不住了，便隻能拉著兩個孩子，蹲下身在他們麵前，悉心的叮囑一些話。

“小歌，到了媽媽家裏之後，不可以再叫媽媽了。”

“為什麼呀？”

“因為叫了媽媽被別人聽到的話，媽媽的工作就沒有了，沒有工作的話小歌你治病、吃飯、買玩具、畫畫都不可以了。”

小歌懵懵懂懂的點頭，卻還是很疑惑的樣子，“那叫什麼啊？”

秦時看了唐染一眼，猶豫道，“叫姑媽吧。”

秦時這麼說，是因為萬一哪天不小心被人聽到了孩子們叫‘媽媽’，‘姑媽’兩個字諧音相近，也好囫圇著混過去。

他是真的擔心帶著兩個孩子，原本生活就很累的唐染會過得更加筋疲力盡。

唐染心思敏銳，一眼看出了秦時的擔憂，故作輕鬆的笑笑，“好了，人總得向前看，別替我擔心了，真有被發現的那天，也會有別的解決辦法的。”

讓兩個孩子上了車，唐染跟秦時揮了揮手，升上車窗開車走了。

夜幕沉沉，小歌在後座開心的唱起兒歌來。

“小雲朵軟軟，小船兒彎彎……”

唱著唱著便靠在哥哥的身上睡著了。

後視鏡裏，子墨將自己的外套蓋在妹妹肩膀上。

唐染幾乎已經想不起來，上次這麼帶著兩個孩子外出獨處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大概是小歌第一次發病送進醫院開始，又好像是從自己決定當沈亦川的情人開始。

具體是哪天，久遠到自己也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