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上的劇痛在藥味鑽進鼻腔後,迅速緩和麻木,連同意識一起消失。
我再醒過來的時候,是在一個木床上,屋裏唯一的光亮來源,就是桌子上的一根白蠟燭。
身下的木床連塊布都沒有,就隻是幾塊木板拚在一起。
我並不清楚現在是什麼時間,我的記憶停在被他打中脖子,然後被迷暈的時刻。
記憶裏他應該有一米九,體型高大,壓迫感十足。
我坐起來看清周圍的環境,發現是在木屋裏,並且是一個非常簡陋的木屋。
一張床,一張桌子,一個樹墩被當成凳子。
除此之外什麼都沒有,地上什麼都沒有鋪,就是土地。
那個人就住在這種地方?
我想到他可能是獵人,這裏隻是他一個休息補給的地方。
但轉頭一想,這壓根不可能,他要真是來鳳凰山打獵的獵人,我跟他無冤無仇,他朝我下手幹什麼?
我是先動手不假,可當時那種情況,他分明就是衝我來的!
我正犯嘀咕呢,木屋的門被推開了。
一個高大威猛的身影走進來。
“二爺的孫子?”
他手裏拎著我的背包,爺爺留下的《紙紮秘術》和雷擊木都在包裏。
爺爺能在圈裏混的赫赫有名,一多半都是《紙紮秘術》,幫人改風水,驅邪祛穢。
他知道爺爺的大名,那就不是什麼獵人。
還對爺爺尊稱二爺,讓我分不清是敵還是友。
“你認識我爺爺?”
他將包扔過來,我立馬打開背包,幸好裏麵的書和雷擊木還在。
“我隻是打開看一眼,什麼都沒動。”
“你來鳳凰山幹什麼?”
他坐到木墩上,目不轉睛,直勾勾的盯著我發問。
他身上有一股很重的草藥味,我下意識的往後撤一點,盡可能放慢呼吸。
下午的時候,他就是用麻布上的草藥把我迷暈的。
“別擔心,這是我身上的藥草味,沒毒。”
現在的他好像沒有任何敵意,但我依舊不敢放鬆警惕。
現在的形勢太亂了,老狐狸一個比一個狡猾,一個不小心就可能掉進他們挖好的坑裏。
“你來鳳凰山幹什麼?”
他嗓音低沉有力,似乎像是在等我一個答案。
這個人蓬頭垢麵,雜亂的胡子幾乎把下半張臉都遮住了。
講的難聽一點,他就跟傳說中的野人差不多。
我對視著他幽暗肅重的眼神,不敢把蛇先生囑托的事情告訴他。
爺爺交代蛇先生,女孩的屍首一定要等到我來,我猜測女孩的墓裏,爺爺會留下什麼。
他跟個野人一樣住在鳳凰山上,是敵是友還不知道呢。
可他不像是有耐心的樣子,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力氣大的可怕,直接把我從床上給拽起來了。
“如果不說來幹什麼,你趁早下山吧!”
話音剛落,我就已經被他拽出門了。
夜裏山林裏靜的可怕,樹影重重,黑暗中仿佛危機四伏。
他要是把我趕下山,那我就根本沒可能留下。
蛇先生說的很清楚,女孩就葬在鳳凰山上,我觀察到的墓址,很可能就是我們兩個見麵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