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起這些往事,蒼老的身體開始簌簌抖動:“三夫人住了院,醫生們不知道是什麼毒藥,試著用很多辦法救治,三夫人的身體卻沒有好轉,甚至一不如一,最終……最終撒手人寰。”

“這件事在我心裏憋了二十年,一直沒有向外人起,一是怕自己惹禍上身,二是怕了,厲首長會遷怒四少爺您……”

“您是我看著出生,看著長大的,我希望您健康成長,您的母親已經去世了,我不希望您在受到任何無妄之災……”

“後來我才知道,出事的那晚上,傭人在清洗地上的血跡時,發現了您在床底,您當時已經呆了,被傭人從床底抱出來後,您就一病不起,醫生您是受驚過度,不過好在最後在醫院裏躺了半個月,身體也慢慢的恢複了……”

“出院後,您雖然沒有以前那麼活潑了,但是也沒有太大的問題,我又照顧了您一年,見您痊愈,我就離開了厲家……”

阿福顫抖著身體,想要朝厲止言走過去,“四少爺,四夫人的死,和三夫人沒有任何關係,我不知道那晚上您看到了什麼?又看到了多少,可是事情的真相,真的不是您以為的那樣……“

“你閉嘴!”

厲止言一直沉默著,這個時候卻突然狂怒的爆嗬一聲,他抽出腰間的槍,指著老阿福:“!厲蕭寒給了多少錢,讓你過來胡八道!”

“大少爺沒有給我錢,大少爺隻是找到我,讓我出當年的真相。”

阿福苦澀的笑,慢慢的走向厲止言,“這些事,像一塊石頭一樣在我心裏壓了二十年,如今有機會站在四少爺您的麵前出這些,這對我來是解脫……”

厲止言雙眼已經赤紅,仔細觀察就能發現,他渾身緊緊繃著,雙臂在細細的顫抖,“我了,你閉嘴!”

“四少爺,我隻是希望您知道這些真相,也能像我一樣解脫……”

厲止言怒斥,手臂發緊:“站住,別過來!”

“四少爺……”老阿福踉蹌著身體,手突然伸進了口袋裏。

厲止言眼尖的發現了,“你想要拿什麼?把手拿出來!”

那些心腹也全都緊繃起來,齊刷刷用槍指過去。

老阿福固執的往厲止言走過去,放在口袋裏的手,明顯握住了什麼……

厲止言警惕而戒備:“聽到沒有!把手拿出來,我再最後一遍!”

“四少爺……”

老阿福拿出手,對準了厲止言。

厲止言赤紅著眼睛,咬牙,狠狠扣下扳機。

“砰!”

“砰砰!!”

老阿福年老的身體倒在血泊裏,手攤開了,掌心裏是一顆糖。

“四少爺……吃,吃……”老阿福想要舉起手,卻已經沒有了力氣。

最終無力的落下,垂垂老朽的身體一動不動,手心裏的糖果紙被鮮血染濕。

四少爺,吃糖。

嘴巴裏甜一點。

心裏就不會那麼苦了。

厲止言渾身僵住,腦子裏一片空白,什麼也沒有,隻剩下茫茫的空蕩,還有眼前的大片血紅。

記憶裏開始閃現某些模糊的片段。

年幼的孩步履蹣跚,中年男人教他走路。

摔倒的孩子抽噎哭泣,中年男人心疼的扶起,摸出口袋裏的糖,“四少爺,別哭,吃糖。”

四少爺,吃糖。

吃了糖,嘴巴甜,身上就不疼啦。

仿佛一口氣泄了,厲止言手裏的槍落到地上,他雙腿軟下去,跪倒在血泊裏的老人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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