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萊山,乃有名的天下第一山,山中仙氣飄渺,靈禽環伺,是世間少有的靈山寶地。
享譽天下第一的道門清虛觀,就坐落於主峰。
淩霄離開師門三千載,歸來時破衣爛衫,胡子拉碴,門人弟子相逢不相識,隻當是路人。
且修為虛藏,被宗門管事當做一個廢材趕到後山荒廢的一個院子裏做個雜役。
此時,淩霄無語的看著眼前荒蕪的田地,野草足有一人深,也不知道被棄了多久,才有如今這規模。如果不是在這裏還有一些牽掛,他真想甩手離去。
山野鄉民的生活,無非也就是伺弄花花草草,蟲鳴鳥獸,和他需要的心境修練有映照,淩霄這般想著,倒也看開了些許,甚而還忍不住高歌一曲,
“歸來物外情,負杖閱岩耕。
源水看花入,幽林采藥行。
野人相問姓,山鳥自呼名。
去去獨吾樂,無然愧此生。
好詞!好句!多麼契合的意境,哈哈……”
淩霄的大笑聲震得林中鳥兒胡亂撲騰,一陣騷亂。
突然,一個陌生的聲音從林間枝頭響起,打斷其笑聲,
“嘖嘖嘖……好不要臉,此乃名家大師所做,竟然被你竊取,羞也不羞。”
回頭一看,是一個穿著書生袍,手拿書卷的年輕人,看著斯文儒雅,沒想到一開口就這般氣人。
淩霄氣定神閑的反擊回去,
“小子何出此言,這詩人做詩,不就是為了流芳千古,為後人所欣賞,本人隻是吟唱一番,並無占有之意,就引得你這般蔑視,真是好沒道理。
有本事,你別竊取手裏的書,趕緊扔了,那是先賢大能的智慧,豈是你這樣的凡夫酸孺可以碰觸的。”
一番話懟得酸秀才啞口無言,那手裏的書卷捏得緊緊的,臉頰漲得通紅,繼而甩手離去,“切!懶得和你這樣的愚夫掰扯,浪費時間。”
“切!鄙視!”
淩霄對著書生的後背,於無聲之間,堅定的贈送了一個中指,隨即挽起袖子,準備清理這一片荒地。
正百無聊賴的幹著活兒,就見一個宗門管事,帶著兩個弟子前來,且他們的手裏還拿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很多物件,有四季常服;有勞作工具,鐮刀、鋤頭等;更有一疊厚厚的賬冊。
“你就是淩霄?”管事的很是嫌棄的看著邋裏邋遢的淩霄,捂著鼻子道,
“我乃後勤大總管周年,這是新人補給,快快領了去,別耽誤。”
也不怪總管這般作態,淩霄現在的樣子,和路邊的臭乞丐有得一拚,若不是看在其身板還算強健,可以做點重活,管事的又剛好缺人,不然的話,才懶得收入門牆。
淩霄撓了撓有些發癢的頭皮,咧嘴笑笑,
“有勞周管事,恕在下手髒,放地下就好。”
周年使喚著身後的兩個童子,把東西“嘩啦”一下,全給倒在了地上,隨即翻開手裏的賬冊,慢條斯理的道,
“既然入了本門,該有的規矩你得記住了,不然什麼時候丟了小命,別怪我沒有提醒你,第一條:不得做出叛宗之事,輕則處以魂拘之刑,重則打入九幽,承受無量業火之焚身。
第二條:不得頂撞師門長輩,管事……
第三……”
周年一口氣把那一本厚厚的門規宣讀完了後,兩個童子見機得快,一人獻上一壺茶水,一人獻上一顆甜果,把周年伺候得相當妥帖,看得淩霄咋舌不已。
區區後勤管事而已,本事不大,排場不小,這般會享受,怪不得宗門力量日漸薄弱,囊蟲多也。
周年吐出果核,待小童拿布巾幫其擦了嘴後,又取出一本賬冊,開始記錄淩霄的個人資料,逐一問答起來,
“姓名?”
“淩霄。氣淩霄漢裏摘取的兩個字。”
對於自己的名字,淩霄還是挺滿意的,這可是初入師門時,他那德高望重的師傅掐指一算給取的。
想到這裏,他還頗有些感觸,一別三千年,生死兩茫茫,再回首,故人駕鶴已西遊,當年感情深厚的師兄弟們,就隻剩下他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