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二十幾年，小丫頭還是小丫頭，沒怎麼變化，反倒是他和他家老小子，老了不少。

“見過崇儒了？”

他問。

尤卿沒有否認，微微點了點頭。

“那你是如何打算的？不要跟我說過了二十幾年你才想起要回來把手續辦了。”

老爺子看著她，沉著冷靜，尤卿卻不怎麼淡定了，“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丫頭，你聽懂了不是嘛。”

老爺子語氣淡淡的。

尤卿卻不期然紅了眼眶，好一會才吐出兩個字。

“果然。”

果然，她沒猜錯。

當初，簽了字的離婚協議並未送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丫頭，25年了，你還怨，還恨嘛？”

那個時候，她同意老小子提的離婚，什麼都沒說，可他心裏，很清楚，丫頭心裏委屈，也怨恨。

可他能怎麼辦？那老小子，你越勸的事情，越要跟你對著幹，後來也是實在沒辦法，便由著他們兩口子自己決定。

現在看來，還是錯了。如果當初，他夠堅定，夠狠心，護著丫頭一點，或許，就不會是如今這副模樣。

“葉叔，都過去了，不是嘛？”

婚沒離成，又能如何，在她心裏，他們已經離了。

“丫頭，你跟爸說句實話，真過去了？”

老爺子定定的看著她，不放過她眼睛裏、臉上一絲一毫異樣，不動聲色的二十五年的尤卿終是在他眼裏無所遁形，可她不肯妥協，咬著壓認定，“對，過去了。”

“.....好。”

終是舍不得在逼她，老爺子歎著氣，收回視線，喃喃自語，“ 你說過去了，便過去了吧，反正我也是半隻腳跨進棺材的人，也沒多少時間操心了。”

“葉叔...您，您別這麼說。”

尤卿終究是不忍心。

“要是覺得愧對於我，我還是希望你叫我一聲爸，跟當初你敬茶改口時一樣。”

老爺子說完，撐著扶手站起，背著手在客廳裏轉悠著。

尤卿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裏，看著他的背影，偷偷抹了一把眼淚。

那段婚姻裏，她唯一對不住的，就是麵前的這位老人家，他曾像她父母保證過會將她當親生女兒般對待，他也做到了，是她沒那福分。

葉崇儒還是沒能下定決心出現在半山別墅，都到了門口了，他還是沒敢進去。折返回去，他又不舍得，進去又沒有勇氣，隻能在大門口等著。

他坐在車裏，煙一根一根的抽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久到他開始被車裏的煙霧嗆得直咳嗽，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手忙腳亂的打開車窗，丟掉煙頭，又拍了拍身上的煙灰，他才緊張不已的拿出手機按了接聽，“喂~”

“哪兒？”

自家老爺子如洪鍾般響亮的聲音從手機裏傳了出來，葉崇儒張嘴就要撒謊，結果對方等不及直接搶了話頭，“在門口等著我，我就出來了！”

“......好。”

知子莫若父啊。

司機在前方開著車，郝然坐在老爺子身邊聽到打完電話，才接話，“崇儒在門口？”

“嗯，沒出息的，就知道窩裏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