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輸液的效果很快,小半瓶藥水輸完,尤裏的燒已經退了,尤卿坐在女兒床邊看著窗外的如墨水般的夜色沉思了一會,才起身走到外間叫醒那個坐在木椅上閉目養神的男人。
“何醫生,這麼晚了,要不你先回去吧,等會我來給呦呦換藥。”
何修遠睜開眼睛,平淡如水的目光看著她,“你會拔針嘛?”
“會的。”
“那好。”
他也不在堅持,起身打開醫藥箱拿了配好的藥遞給她,“等會這瓶藥水吊完以後,你在給她吊一瓶葡萄糖,然後在喂她吃這些藥,都是一天三次,白色一次一粒,棕色一次兩粒。她發了汗,等會輸完液,最好是能換套幹燥的衣服,但是要避免二次受涼。今天晚上就別開窗了,寒氣重,白天要記得開窗通風。”
“好的。”
尤卿接過藥袋,真心實意的道謝,“辛苦你跑這一趟,我送你下去,順帶給你結藥費。”
何修遠點頭,提著藥箱先一步下了樓。
尤卿朝女兒房裏看了一眼,在抬腳跟了上去。
深冬淩晨的烏裏鎮,寒風刺骨,走出101號,何修遠攏了攏身上的風衣,提著藥箱,漫步走在空無一人的石板路上。
踢踢踏踏的聲音在巷道中回響,偶爾還伴隨著寥寥的犬吠聲,夜深人靜,他的思緒從未有過的清明。
時間過去太久,久到本應該早忘了的回憶,又在不經意間冒了出來,憎與不憎之間,依舊難以抉擇。
罷了罷了。
忘不掉,卻又釋懷不了,那就眼不見為淨吧。
回到家中,何修遠脫了外套掛在門口的衣架上,打算回房拿睡衣去浴室洗個澡在休息,不由跟起夜的何修齊撞了個正著。
“哥,這麼晚了,你去哪了?”
“看病去了,你要上廁所嘛?”
“恩,我先。”何修齊說著便閃身進了衛生間,何修遠在門口站了一會,轉身回了房間。
房門打開,20平米不到的臥室內,門口靠左的牆邊一張木板床,被子和睡衣並排整整齊齊的疊著,幹淨整齊,靠右是一扇鋁合窗,窗邊擺著書桌椅,房門的正對麵是書架,匆匆掃一眼,有教科書、教輔複習資料、醫書等等,滿滿都是書,床和書架的角落裏擺著衣櫃,打開一開,裏麵的衣服也是擺放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他將明天要穿的衣服拿了出來,放在一旁,複又關上了櫃門。
不一會,門外響起了敲門聲,何修齊的聲音傳了進來,“哥,我好了。”
“恩,就來。”他好像習慣這樣的語氣,連對著最親的人都是淡淡的。
浴室裏的燈亮著亮著就暗了,隨之暗下來的還有診所上方的某間臥室。原本還帶著些許光亮的夜晚,再度沉寂在一片黑暗中。
夜深了,心靜了。
烏裏鎮101號,高燒退下去的尤裏,醒了。她動了動幹澀的喉嚨對著趴在一旁休息的母親說道,“媽,你回房休息吧,我沒事了。”
“誒。”
淺眠的尤卿恍然驚醒,紅通通的眼睛看著女兒,語氣溫柔,“呦呦,你醒了?要不要喝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