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口水又收不住了，“烤地瓜好，我長大了要去賣烤地瓜！”

魚鮫鮫莞爾，這孩子能處，有坑他真跳。

一群小蘿卜丁領完魚幹，盆裏還剩了點，魚鮫鮫正準備拿給賀嬸子，讓她也嚐嚐鮮，一扭頭發現角落裏還躲了個六七歲的小姑娘。

小姑娘穿著綴滿補丁的舊衣，頭發亂糟糟的，躲在黑暗處一聲不吭，怯懦地盯著她手裏的魚幹，想要但又不敢上前。

魚鮫鮫以為她是害羞，笑眯眯地衝她招招手，溫聲道：“想吃就過來嘛，都是自己人，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小姑娘慢吞吞地從黑暗中走了出來，垂著腦袋不敢看她，但很上道地伸出了小髒手。

魚鮫鮫拍拍她手上的灰，把最後一點魚幹全塞她手裏了，分完魚幹，她提著木盆去另一頭圍觀幾個嬸子做晚飯。

剛走到地方，腳還沒站穩，孩子們那邊忽然吵起來了。

回頭一看，一個五六歲的男孩正在搶小姑娘手裏的魚幹，小姑娘死死攥著拳頭不肯給他，男孩就對她拳打腳踢，中間還罵了幾句賠錢貨、賤丫頭。

魚鮫鮫蹭一下來火了，大步流星走過去將打人的男孩揪了起來，“怎麼回事？誰允許你打人罵人的？”

男孩不覺得自己有錯，理直氣壯地嚷道：“她不給我吃小魚幹，她欠打！”

魚鮫鮫瞪他，“我不是給你分過了嗎？你搶人家的幹嘛？我看你小子心眼壞得很，咋滴，想挨揍了是吧？”

提到挨揍，男孩臉色一變，癟著嘴哭了起來，“奶奶，她要打我，奶奶！”

很快，一個包著黑布頭巾的老婦人手提木棍趕了過來，邊走還邊罵：“哪個潑皮打我乖孫，皮癢了是吧……哎呦，咕咕，怎麼是你啊？”

老婦人看到抓自家孫子的人是魚鮫鮫，態度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尷尬地丟掉了手中木棍，訕笑著搓搓手，不知如何是好了。

魚鮫鮫鬆開手，將男孩往婦人麵前一推，冷聲道：“自己跟你奶奶說，你幹了什麼好事！”

男孩仍沒意識到錯誤，一臉委屈地告狀：“奶奶，姐姐手裏有小魚幹，她不給我吃。”

老婦人聽了啥也不問，頭一轉、眼一瞪，厲聲嗬斥小姑娘：“死妮子，你咋這麼貪吃？還不快把魚幹給你弟弟！”

小姑娘身子一哆嗦，臉上掛著兩串淚，戰戰兢兢地走上前將魚幹遞了出去。

看到這裏，魚鮫鮫總算明白最開始小姑娘為什麼不敢出來了，有這麼個霸道的弟弟和偏心的奶奶，她能不怯懦，能不膽小嗎？

“這孩子已經領過一份魚幹了，一人一份，每個人都是這樣。”魚鮫鮫不動聲色地擋在了小姑娘麵前，向老婦人解釋。

老婦人卻完全沒把她的話當回事，“害，她是姐姐，年紀大些，讓著點弟弟又怎樣？少吃幾個魚幹又不會要她的命。”

魚鮫鮫語氣冷了下來，“都是第一次做人，憑什麼姐姐就要讓著弟弟？

就算真要讓，也得看孩子自己願不願意，你看她像是願意的樣子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