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流蘇就這樣住在陸家。
她過來見過婉兒,打著聯絡感情的幌子。
婉兒正坐在院中休息,看窗前的桂花樹上一朵朵桂花飄落。
秦流蘇看著她,身材瘦弱,穿著樸素,隻是那一雙眼睛生的極為勾人。
雖隻懷孕兩月餘,但小腹隱約看著有些顯。
她言語試探,但發現眼前的女子隻是淡然一笑,看不出有多大的野心。
但秦流蘇覺得,越是這樣的人越可怕!
三個月後,陸懷瑾結束考試回到家中。陸夫人早就挑選好了良辰吉日,府裏處處紅幔高懸,婚事辦得喜氣洋洋,唯獨住在雨竹軒的婉兒,心裏落得一絲悲涼。
洞房花燭夜,婉兒挺著大肚子在屋裏踱步。
自來了陸府,她隻跟陸懷瑾見過一麵。
但她並不奢求,畢竟自己身份低微,她隻是覺得自己心中煩悶,陰鬱之氣出不來。
秦流蘇順理成章成為了陸少夫人後,雖然陸懷瑾對她不錯,但是遲遲自己肚子不見動靜。
所以婉兒在她眼中就成了眼中釘肉中刺。
第二天一早,按照習俗,雖然婉兒身份低位,但是這個敬茶禮是不得不去的。
雖然才五個多月,但她的肚子很大很尖,陸夫人看了,也不由得誇讚:“婉兒這胎,我瞧著是個男胎。”
秦流蘇聽了以後,更是將她恨到了骨子裏。
她假意上前,輕輕將手放到她的肚子上,“姐姐真是好福氣,要是我也能早日像姐姐這般,便好了。”
秦流蘇與陸懷瑾是青梅竹馬,雖然後來兩人失散,但在他心中依舊是那個他最愛的白月光。
至於婉兒,他們兩人之間的拉扯隻是個意外而已。
他每日還是照常在大理寺當值,家裏大小事物都是秦流蘇在管理。
對外她總是展現出一副賢良淑德的樣子,對內她克扣雨竹軒的吃穿用度。
但對於這些,她絲毫不計較。
日子就那樣一天天過去了,秦流蘇總是會過來找婉兒聊天,美其名曰是給她解悶。
但實際上,她總讓婉兒多運動運動,有利於生產,每次總把她引在那些有碎石的小路上。
對於這些東西,陸懷瑾自然是不知道的,就算知道了,他的流蘇在他的心中,漂亮善良,斷斷不會做這種下作之事。
陸府的下人們都在議論,說這個住在後院的青樓妓子,手段厲害的很。
他們的少夫人每日都好心好意對她,她不領情就算了,還盡使些下作手段。
連枝兒聽了,都為她不平。
“明明是那個秦流蘇容不下你,為何傳到別人耳中就成了你的不對。”
婉兒隻是微微一笑,然後提起狼毫筆寫下“平靜”兩字。
其實,婉兒在心裏是羨慕秦流蘇的,至少,陸懷瑾喜歡他。
若不是有那一夜,她也不會來到陸府,或許就像老鴇說的,千人騎萬人爬,最後一卷草席潦草結束這一生。
她每日偷偷在後院看著陸懷瑾與秦流蘇恩恩愛愛,和和美美,心裏很不是滋味。
終於熬到了生產那日,肚子疼的厲害,陸夫人上山禮佛,陸懷瑾出了遠門,隻有秦流蘇在家。
婉兒疼的滿頭大汗,發絲都濕了。
枝兒早早就去找秦流蘇,可是她推脫頭疼,硬生生讓枝兒跪在門外一個時辰。
待秦流蘇出門,天空便落了雨來。
雨竹軒內,婉兒的哀嚎聲此起彼伏,落雨聲越來越大。
“少夫人,求求你救救我們婉兒姑娘吧!”
枝兒抓住秦流蘇的裙角苦苦哀求,但秦流蘇隻是不緊不慢品著嘴裏的茶。
“枝兒,我早已去請穩婆了,可你看這雨下的這麼大,一時半會她也來不了,與其求我,不如去看看你家主子現在如何了!”
枝兒忍住心中的憤怒,待她回去雨竹軒的時候,婉兒還在苦苦掙紮著。
婉兒身下汩汩流出鮮血,她有些害怕,不知所措。
“姑娘,你一定要挺住,挺住!”
枝兒小時候見過穩婆接生,但是自己也沒有經驗,如果一直這樣下去,婉兒肯定會被疼死。
“枝兒,枝兒,你幫我我吧!”
枝兒拿來剪刀和熱水,婉兒終於在疼了一個時辰之後,平安生下一個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