麋鹿？

在場的人都有點懵。

老人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一手就像是在挾持我一般，帶著我慢慢往角落裏走。

老人的兒子輕咳一聲，顯得十分尷尬：“家父最近始終都是如此，隻要我們帶著醫生出現在他麵前，他就會……胡思亂想，說出這種讓人哭笑不得的話。”

“老爺子，您先不要激動。”

我溫聲道，“沒有人是來搶您的麋鹿的，正巧聖誕節快到了，我們隻是來看看您的工作準備的怎麼樣了。”

“工作？”

老人語氣一頓，道，“你說的對，我確實是要開始準備工作了，否則來不及給那些孩子們準備禮物……”

他說著，直接鬆開放在我肩膀上的手，看向自家兒子：“裴遠，我現在老了，很快就幹不動了，而你就要成為下一任聖誕老人，所以今年的禮物，我們一起準備。”

被稱為裴遠的男人就是老人的兒子。

就在裴遠想要擺手拒絕的時候，狄澤突然說：“答應他。”

裴遠隻能無奈道：“是，爸爸。”

老人露出一個欣慰的表情，又看向我：“聖誕節當天，就要辛苦你了。”

“我？”我疑惑的指了指自己。

辛苦我什麼？

老人蹙眉：“你不是我的麋鹿嗎？”

我什麼時候變成一隻動物了？

我震驚的看著老人：“我並不是麋鹿……”

“你這鹿……哎呀，是不是之前你和我一起吃飯的時候我說不讓你吃肉，你就生氣了呀？但是麋鹿哪有吃肉的啊。”老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如果你公然在別人的麵前吃了肉，別人就會知道你和別的鹿是不一樣的，會迫害你的。”

我有點跟不上老人的思路。

為什麼我如果我跟別的鹿不一樣，別人就會迫害我？

老人歎息道：“你要知道，人們總是在恐懼未知的事物。”

他看似深奧的說出這話，便哼著歌說：“裴遠，跟我過來，我們一起準備禮物。”

裴遠看我一眼：“是。”

裴遠跟著老人進了房間，老人的女兒則拉著狄澤問：“狄總，我爸爸什麼時候能治好？”她歎息一聲，“實不相瞞，還有幾天就要開會了，如果被那些人知道我爸成了這樣，肯定會落井下石。”

狄澤頷首：“沒關係，隻是一些小事。”

老人的女兒頓時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我也趁機挪到狄澤身邊，無奈道：“老爺子怎麼會把我認錯成麋鹿？”明明我站在老人的身旁，是以一個人類的身份，結果……我長得也並不像是麋鹿吧？

狄澤輕笑一聲：“老爺子隻是在用你反諷一些事情罷了。”

“……是嗎。”

我若有所思的看向老人和裴遠進入的房間。

過了一會兒，房門突然打開。

裴遠也被打扮成聖誕老人的模樣，一臉無奈的站在旁邊。

老人嘴中依然還是說的英語：“看看，這就是我的繼承人，還不錯吧？”

狄澤率先道：“很好。”

“小夥子，你很有眼光。”

他說著，衝我招招手，“來吧，麋鹿，我們先出去溜達一圈，看看那些孩子們都想要什麼樣的禮物。”

隻不過，就在聖誕老人靠近狄澤的時候，狄澤突然伸手，摸了一下老人的頭。

老人嚇了一跳，連忙後跳一步：“你幹什麼？”

但此時，已經有一道絲線從老人的身上散發出來。

漸漸地，那絲線越來越粗，彙聚在一起，形成了一縷青煙。

青煙緩慢集合，慢慢變成一個男人的模樣，就站在老人的身旁。

而老人也因此，突然變得渾渾噩噩，身體一歪，就要倒下去！

幸好他兒子就在身旁。

裴遠猛地接住自己的父親：“爸？”

狄澤：“解決了。”

他說著，看向站在一旁的男人。

除了我，周圍的人似乎都看不到那男人，至少目前為止沒有一個人的視線放在那男人身上。

男人張嘴，一串流利的英語喊出：“怎麼回事？為什麼我會從那個身體裏出來？”

他扭頭惡狠狠的看向狄澤，“是你對我做了什麼？”

狄澤淡淡道：“先送老人回房，不用找醫生。”

裴遠微微蹙眉，雖然有些擔心，但也知道狄澤的能力，所以並沒有異議。

一群人手忙腳亂的將老人送回房間。

“喂，你是看不見我嗎！”

那個外國男人手舞足蹈，“那你的能力應該也沒有那麼厲害，看我直接把你弄死……”

他就像是在演獨角戲，一個人玩的非常嗨。

我忍不住多看了那個男人兩眼。

也幸好男人注意力一直都在狄澤身上，否則他肯定能發現我可以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