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由狄澤親手打開,我們先後走出去,外麵的護士湧了上來,忙問:“沒事兒吧?”
我往後看了一眼,果然,女鬼已經不見蹤影了。
金母扶著門框站穩,麵色恢複如常:“我要出院。”
護士和警察都是一愣:“這……您好了?”誰也想不到,前頭還發瘋起來可怖至極的金母,這會兒居然說自己要出院,而且看著又是一副正常人的模樣。
護士醫生巴不得送走她,畢竟她在這兒的這段日子,也是對醫生護士的折磨。誰都承受不來她發瘋的時候。現在她能自己出院,那再好不過。
醫院馬上給她辦理了出院手續,警察們麵麵相覷,也就幹脆收工回去了。
而我們四人在出了醫院後,很快坐上了狄澤的車。
在看見狄澤那輛豪車的時候,金母似乎才意識到了狄澤的身份不會低,我看了一眼金母小心翼翼的模樣,心裏既覺得好笑又覺得悲哀。如果不是金母挑三揀四,甚至是嫌貧愛富,哪裏會坑害到她兒子呢?
在金母的指路之下,車子很快就來到了她所說的道觀外。
這個道觀處在市裏一座山的山腰上。
這山不高,平時沒什麼人來爬,但因為有個道觀,倒是有不少老人愛往這邊來。
我們一路進了道觀,道觀裏的工作人員迎了出來。
“你們這裏那個臉皮發皺,滿頭白發的老婆子呢?”金母一走進門,就迫不及待地問。
工作人員無奈一笑:“這裏很多的老頭兒老太太。”
“我說的是你們道觀裏的人!”金母激動地抓住了對方的袖子。
工作人員皺了皺眉,說:“老太太,您糊塗了吧?這裏是道觀,這裏頭沒有女道長的。老太太是有,但都是來問道的。我們道觀裏是沒什麼老婆子的。”
金母僵硬地站在那裏。
我都微微愣住了。
難道說那老婆子是存心欺騙金母?隻是不知道,她是純粹為了騙錢,還是有更大圖謀。
金母身子晃了晃,她搖著頭,神經質地重複著:“不可能,不可能,怎麼會沒有呢?一定是你們弄錯了。不可能……”
工作人員已經有些不耐煩了,偏偏對方是個老太太,那工作人員也不敢就這樣將人推開。
最終還是狄澤開口了:“去將你們負責人叫出來。”說著,狄澤遞出了一張名片。
那工作人員接過去一看,本來沒什麼表情的臉上瞬間就湧現了喜色:“好好,您等著!”
金母見狀也鬆開了手,工作人員沒了牽製,一溜煙兒地跑了出去。
沒多久,就有個道長打扮的中年男子出來了。
“您好,狄先生。”男子躬了躬腰,算得上是尊敬極了。
金母這會兒已經看呆了,我毫不意外地從她的眼底瞥見了更深的畏懼之色。
狄澤三言兩語描述了那老婆子的外貌,隨後冷聲問:“你們這裏有這個人嗎?”
男子幾乎是想也不想就搖了頭:“沒有,道觀裏沒有女道長,俗家弟子裏也沒有。隻有每天來這裏問道的人中有如此年紀的,但每天前來的人太多了,我確實不記得有沒有符合這個長相的。”
狄澤看向了金母。
金母急得眼淚都出來了,她忙揮著手:“我沒撒謊,真的,真的就是在這裏。真的!”
“你們這裏有監控錄像嗎?”
“有,為了防止有遊客損壞公物,觀中有安裝攝像頭。”
“那就帶路。”
“好。”男子立刻轉身做了個請的姿勢。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還沒看到監控錄像,我的心卻已經先沉了下來。我敏銳地感覺到,也許……也許監控錄像已經不在了。隻要那個老婆子存了心的要騙金母,又怎麼會輕易留下破綻呢?
果然,等我們到了以後,打開監控錄像來看。男子很遺憾地轉身:“裏麵有一段被剪切了。”
金母身形晃了晃,更加站不住了:“怎麼辦?”她死死地抓住了身旁的門框:“我兒子怎麼辦啊?”
男子出聲問:“狄先生,能問問你們找這個人是為什麼事嗎?”
狄澤拿出了桃花囊:“這人以道觀之名將此物賣給了她。”
狄澤指了指金母。
那頭金母已經瀕臨崩潰,她一屁股坐了下來,口中喃喃道:“我早該看出來是騙子……隻是一時蒙了眼,蒙了眼啊!”
我暗暗搖頭,這可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男子看了看桃花囊,失聲道:“這東西有些眼熟!兩個月前,我似乎見過一個老太太佩戴在腰間!現在想一想……和你們說到的樣貌有些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