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沒有……我不是那種不知廉恥的人，你相信我……”

唐以裴心裏酸澀異常，他當然相信許若羽！但也正是因為這份信任而更加難受了。他好好的女兒就被人陷害成這幅模樣，誰能忍受？懷孕的事情他更不敢告訴許若羽，害怕她又受到刺激，隻能暗中開給人喂補藥。

就連晚上，他守在床邊小憩片刻都夢到許若羽一身的血，哀慟地哭著。

許若羽維持著一個姿勢許久，久到唐以裴都看不下去了，上前輕柔地哄著：“若羽，把手放下來，別捂著自己。乖。”

“……”

許若羽木然地被擺弄著，呆呆道：“怎麼會那樣……我做錯了什麼？……我又得罪了誰？我以為我都熬過去了……”

麵對許若羽無力的質問，唐以裴想殺人的心都有了。

千萬別讓他知道是誰做的下作事，否則……眼中殺機一閃而逝。

又是窒息的沉默。

“爸爸。”

許若羽忽然開口，仰著頭問，“我還能演戲嗎？”

唐以裴咬牙，擲地有聲：“當然能！”

就算是賣了唐氏，他也砸錢給她拍！

“……”

許若羽又垂下了頭，從醒來到現在她的精神都恍恍惚惚，甚至是呆滯的。看得唐以裴心驚膽戰。

“爸爸。”她又開口，“我想洗澡。”

“……好，爸爸給你放熱水。”

許若羽緩緩起身去了浴室，抬頭，看到鏡子中的自己。小臉已經被擦幹淨了，一絲泥土都沒有，也正是因為這樣，她臉上的憔悴盡顯無疑……

就是這張臉。

和照片裏的一模一樣。

須臾，她伸手猛地砸了過去。

“砰！”

唐以裴嚇得驚坐起：“怎麼了，若羽？！”

過了一會兒，裏麵才傳出低低的聲音：“……我不小心把鏡子砸碎了。”

“你傷著沒有？”

他很擔心，卻又不好進去。

許若羽低頭看著汩汩冒血的手，淡淡道：“沒有。”

“……那你注意安全。”唐以裴幹巴巴道。

一個小時後。

人還沒出來。

唐以裴坐不住了，叫了傭人進去看，緊接著就傳來傭人的尖叫聲。他再也顧不得其他，當即衝了進去。隻見，許若羽躺在浴缸裏，渾身透著不正常的白，緊閉著雙眼，一隻芊芊素手裸露在浴缸外，鮮血順著之前流的幹渴掉的血線繼續留著。

仔細聽的話，還能聽到嘀嗒聲。

地上，已經積滿了一大灘血跡。

唐以裴眼皮直跳，驀地想起昨晚那個夢，和此時的場景無限重疊，心裏的恐慌幾乎快壓不住。他拿起浴巾蓋在許若羽的身上，將她橫抱出來。一邊跑一邊道：“叫醫生！”

模模糊糊間，許若羽聽到有人在喊她，卻猶如霧裏看花般不真切。

一聲聲，又一聲……

越來越大。

在耳邊炸開，這聲音是那麼的蒼涼，悲傷和驚恐。那人在說：“若羽，若羽，你醒醒……爸爸在這裏，你別想不開……！”

啊……他以為我要自殺麼……？

怎麼會……

可既然不是想自殺，那又為什麼任由鮮血流淌，連意識也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