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完，他有些頹然的一下坐在椅子上。

方才才正常的心情，隻因一通來電變得黯沉，他抬起頭，灼灼黑眸凝住許若羽。

這種眼神過於太專注，她能透過他的黑眸看見自己的臉，似乎是有不好的事發生，她有些擔憂，“發生了什麼事？”

傅裕城盯著她，眼睛忽然有些發酸，這是他從來都不會有的行為。

“白玉瘋了。”

四個字落下，空氣中僅存的甜蜜都蕩然無存，周遭忽然凝固起來。

許若羽勉強笑笑，“所以……”

其實她不想聽，不想知道傅裕城接下來說更多的事，白玉如果真的瘋了，何嚐跟他脫不了幹係。

他的臉色沉下，“是的，是我的原因。”嘴角有個艱難的笑意扯開，“下個月傅彥城要出國做康複治療，他需要一個人陪同。”

許若羽皺眉，這個她有什麼關係？

“所以她也要出國？”

“不是，傅彥城希望是你。”

“我不願意！”

“難道你愛上我了嗎？”

他目光鎖在她身上，在這一刻，她身上的刺都軟了下來。

那個‘愛’字怎麼也說不出口，幾經猶豫，她緩緩啟唇，卻隻說出了一個字，便被他搶了話。

“我們離婚吧，我給你自由。”

他的話輕飄飄出來，許若羽捏著筷子的手顫抖了下，心突然劇烈加速，為什麼？

目光盡量對上男人，“你什麼意思？”

“我要和你解除婚約。”

傅裕城狹長的桃花眼晦澀一片，她隻覺得從他嘴裏蹦出這話，竟不知該做如何表情。

半晌後，才顫著嗓子反問，“你認真的？”

傅裕城點頭，“對。”

“為什麼？”

這次，反成了她不假思索。

“我們不合適。”

“為什麼這個時候突然對我說不合適？”許若羽放下筷子，眼中閃爍著淚光，卻極力的強忍住，“我的利用價值到此結束，你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一切，所以，真的要將我拋棄？”

她輕咬嘴角，心頭一陣冷意。

“當初你一直要離婚，現在不過是我成為全你罷了。”

傅裕城眼中的冷漠是那樣的無情，他方才的柔情無邊，果真在一碗麵的時間，發生變化。

猶如博爾赫斯的一句話：越是無所顧及，越能讓人相信這不是騙局；越是明目張膽，越不會露出馬腳。

許若羽確實感激他現在能說出這話，早點結束，趁她還沒有徹底愛上他的時候。

他的聲音幽冷，“我走了，你保重。”說完，他起身，拿起放在一邊的外套頭也沒回的消失在這座房子中。

許若羽隻覺得這一切好像是一場夢，她想要抓著珍惜時，夢已經醒了。

樓下，一輛車遲遲未發動。

傅裕城坐在車內抽煙，嫋嫋煙霧騰升熏的人眼有些難受，目光望著外頭藍天白雲，腦子胡亂的閃過無數念頭。

而讓他做出這個決定的是傅彥城，如他所說，最起碼要放過許若羽，她在這場無硝煙的鬥爭中最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