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田恬卻怔然地看著他身旁的女子,隻見那個女子不經意地朝著她輕笑了下,才淡然地拉過被子,遮住一絲不掛的身子。
這在田恬眼裏就跟慢動作回放一樣,她清晰地看到那女子嬌嫩欲滴的臉龐,那完美的身材沒有一絲贅肉。
“愣什麼?給我滾!”見田恬愣怔,陳樸東吼得更加有恃無恐。
“樸東,為什麼要這麼做?”田恬收過目光,顫顫地說道。
陳樸東嘴角扯了個冰冷的笑容,嘲諷道:“我堂堂一有財有貌的樸東城建公司的總經理,就隻能配你這個黃臉婆?”
“我曾經像她那麼大也水靈,你怎麼就能忘記了……”田恬的眼角滑下淚水。
“都說了是曾經!現在呢?你現在還能當這陳太太就燒高香吧!還不快給我滾!別在這裏丟人現眼!”陳樸東氣得鼻孔出氣。
“你出軌還說我丟人現眼?”田恬也是氣得冷笑,她心裏倔著一股勁兒,直衝到床前一把拽住那遮羞的被子,大力地想要把那慘白的被子給扯下來。
“給我放手!”陳樸東氣脹紅的臉上青筋暴起。
但田恬仍是認死理地扯住不放,這場麵就很難看了。
陳樸東猛地一個巴掌甩向田恬,田恬被打得眼冒金星,不自覺地後退兩步,手裏卻還拽著那被單。
“想繼續做陳太太就別鬧得這麼難看!給我放手!否則就離婚!”
田恬卻像手上生了根一樣死死拽著那被單,她紅著眼,定定地看著眼前麵目猙獰表情陌生的男人。
“這個村姑就是陳太太?真的不配您呢陳總!現在哪個老總不是左擁右抱的美女,被這樣的黃臉婆管上還真是……”
旁邊的女子這時候攀上陳樸東的胸前,眼神有恃無恐地打量著田恬,故意吞了那意猶未盡的後半句,這激得陳樸東更加惱怒,眼見就要發作地揚起手再甩一巴掌。
當掌風要落下來的時候,田恬突然放了手,她抹了抹眼角的淚,徑直地走出了房間,還順手關上了門。
難以想象剛才那個暴跳如雷的男人,是自己結婚十四年的丈夫,更難以想象鏡中這個女人,是如何走到今天的。
她在酒店的公共衛生間裏,第一次詳細端詳自己的臉,不著粉黛,素麵朝天,紅紅的眼睛,胡亂紮起的頭發,很是狼狽。
她記得他曾經他說過她是最可愛的女子,圓圓的臉,甜甜的笑,淺淺的酒窩。
如今她還是那個她,多了幾道淡淡的眼紋和不明顯的幾點褐斑,最大的變化不過是身材豐腴了不少。
那都是時間留下的痕跡。
究竟是她真的變醜了,還是陳樸東眼光已經高了?
他們竟說她是黃臉婆!他們兩個不知羞地在床上還笑話她是黃臉婆!
可是,可是她不是為了這個家嗎?
陳樸東就算一表人才,可是家裏負債累累,窮得飯都吃不起的時候,也沒有姑娘樂意嫁給他啊。
是她陪著他坐翻山路坐小巴轉硬皮火車走出來的。
是她在他臉皮薄不敢出攤的時候,獨自去擺地攤,與cheng管鬥智鬥勇地攢下第一桶金的。
是她作為唯一的小工在他工程剛起步時在工地上挑沙搬磚任勞任怨的,這樣的日子走過來還指望她美貌如花嗎?
他怎麼這麼壞,這麼忘恩負義?
田恬低頭啜泣,不經意間就看見地上一個小卡片,她蹲下去撿起來,那上麵是個身材姣好的暴露女子,再一看背麵,竟是一個裸露的帥哥。
看來這卡片廣告還做得真是周到,男女金主都照顧到。
田恬不禁想,是不是好看的皮囊錢就可以買到嗎?
是不是這就是變得有錢的意義?
這就是讓陳樸東流連忘返的意義?
田恬握緊了那卡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