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舒攬住伍離辰的後頸，雙眼緊閉，雙手伸出去緊緊擁住他，聲音如歎息般滑進耳畔，“阿辰，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伍離辰的聲音有些悶，“我每天都在擔心，是不是下一秒我沒看好你，你就突然離開我了。”

淩舒根本說不出話來，伍離辰的眼淚像是將她心髒那裏融出來一個洞，又疼又空。

“可是阿辰，她們畢竟是無辜的啊。”她怎麼也接受不了用別人的命來換自己的。

“那你就不無辜嗎？”伍離辰突然低吼道，他心底壓抑的情緒太深太重，一旦爆發就一發不可收拾，“我的小舒，你才二十三歲，你做錯了什麼，憑什麼他們想做什麼就能做什麼，可你連活著都是奢望？”

眼前的男人極力忍耐，可是眼淚還是不斷地落下。

淩舒這輩子第一次見到男人哭，是28歲的伍離辰，他們認識23年，他護了她23年，他們彼此愛了對方很多很多年。

“阿辰……”淩舒隻來得及叫出這麼一句，胸口的疼痛突然越演越烈。

她忍不住伸手捂住胸口，指尖緊緊攥住那片布料，卻緩解不了。

“小舒。”伍離辰眼眶通紅，心底的害怕一瞬間席卷了所有的感官。

淩舒將那雙眼睛裏的情緒看的分明，第一次這樣深切的體會到原來阿辰這麼害怕，可他卻藏得好好的，從來沒有讓她發現。

那陣疼痛讓她眼前一陣陣發黑，在徹底失去意識前，淩舒腦海裏掠過的最後一個念頭，死了大概真的就一了百了了，阿辰也不會再為了她做錯事了。

醫院。

第一次清醒過來之後，顧澤言昏睡的時間越來越短，他背上的傷口還需要時間恢複，但是精神狀態卻很快達到了巔峰。

不得不說，伍安晴對顧澤言是真的很上心，專門請了護工來幫忙照顧顧澤言，除此之外，一有時間就會掩人耳目，通過各種方式往醫院跑。

不過顧澤言不領情就是了。

“我知道你一直懷疑我，我喜歡你，確實對靈兒沒有看起來那樣真心。但是我也絕對沒有傷害過她，至於將靈兒從A市擄走，我更是不知情，我哥連我都瞞著。”

伍安晴知道自己在顧澤言眼裏的形象已經很糟糕了，卻還是不遺餘力地想要一點一點洗白自己。

她說著，將剛削好的蘋果遞到了顧澤言麵前。

蘋果被她削的坑坑窪窪，一看就是第一次做這件事，卻顯示出一種拙稚的真心。

她眼中滿是期待看著顧澤言。

男人的目光終於從外麵挪到了伍安晴臉上，看了她一眼，然後抬手接過了伍安晴手裏的蘋果。

伍安晴臉上一喜，可是這喜悅還沒有維持一秒鍾，就看到顧澤言揚手將蘋果狠狠扔到了牆上。

蘋果被大力摔得粉碎，在雪白的牆壁上留下一個難看的痕跡。

伍安晴的臉色一陣紅一陣白，接著，就見眼前的男人薄唇輕啟，“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