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皮傳來的疼痛尖銳無比，讓邱靈兒本就有些眩暈的大腦清醒了幾分。

她努力睜大眼睛，便看到伍離辰一張放大的臉，“你對小舒說了什麼？啊？”

他太激動了，說話的聲音不高，卻像是從嗓子眼硬生生擠出來的，沙啞低沉，最後一個音甚至有些破音。

“我沒說什麼！”邱靈兒冷靜的回答，她心跳還很快，甚至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此刻竟然現在還能保持冷靜。

伍離辰另一隻手捏住邱靈兒的臉，手上用力的恨不得將她頭骨捏碎，咬牙切齒的說道：“那小舒怎麼會突然情緒失控？”

邱靈兒下巴被捏著，說不出話，卻還是艱難的發出幾個聲音，“你做的破事被她知道了啊。”

當時在電話裏傭人也是這麼說的。

伍離辰哪裏會忘記？

他不過是需要一個宣泄的接口，他沒法接受最後害的淩舒發病的會是他自己。他做的錯事，終究會變成最嚴重的報應，狠狠還回來。

他咬緊牙關，手下越來越用力，眼神是一種深沉的悲傷和慌亂。邱靈兒頭皮疼，臉疼，卻還不得不和伍離辰對視，眼底滿是蔑視。

“伍先生……”身後傳來一個年輕的聲音，是安德烈。

他臉上還帶著口罩，看起來和邱靈兒知道的那個情商不是很高的青年醫生有細微的差別，眼神更堅定了。

伍離辰驀地鬆開了對邱靈兒的鉗製，肉眼可見邱靈兒的臉頰被捏出來兩個明顯的印子。

“伍先生，淩舒小姐的情況很糟糕，可能需要立刻安排手術。”安德烈說完，下意識看了有些狼狽的邱靈兒一眼。

誰之，邱靈兒卻突然笑了。

她臉頰落下來了幾縷頭發，襯得那張臉越發的小，臉上的痕跡也變得更明顯。

明明看起來那樣柔弱，應該被嚇得大哭的女孩，可卻莫名其妙顯露出些許堅韌。

伍離辰被邱靈兒笑幾乎逼瘋，他心愛的女人現在生死未知，邱靈兒憑什麼能這樣不屑的對他露出這種嘲笑的神情。

“你笑什麼？”伍離辰吼道。

邱靈兒不答，安德烈急忙上前，“伍先生，情況緊急。但是現在給淩舒小姐和邱做手術，成功的機率比我們原來預計的會小得多。”

邱靈兒將手貼在肚子上，好像這樣就能讓她有一些麵對接下來的事情的勇氣。

“立刻準備手術！”伍離辰簡短的一句話，瞬間宣判了她的死刑。邱靈兒沒想過掙紮，她知道自己掙不開。

安德烈和兩個保鏢上前帶著她往手術室走去。

邱靈兒走到門口突然停下，微微側頭看著臉色難看的仿佛比病人還更像病人的伍離辰，“我笑你，從來不知道淩舒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說完，還不等伍離辰有所回應，邱靈兒便用一種坦然的步調，走進了光線刺眼的手術室。

裏麵有兩張床，一張上麵躺著淩舒，另一張，是給她準備的。

……

司機一路上踩著油門的腳一直沒有鬆開，但是兩個多小時的路程，就是再快，又能快到哪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