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言知道她在想什麼，手指微動，想要安慰她，話到了嘴邊卻變成了簡單的三個字，“不怪你。”

他臉上有一瞬間顯出深沉的自責，被邱靈兒敏銳的捕捉到。

爺爺這樣，最難過的肯定是顧澤言。

邱靈兒竟然鬼使神差的想安慰他。

見邱靈兒一直盯著他看，顧澤言輕聲問道：“怎麼了？”

“沒事，你別太自責了。”邱靈收回了目光，最終隻說了這麼一句。

男人嗓音低沉，簡單的“嗯。”了一聲。

兩人一時無話，顧澤言不知道在想什麼低垂著頭，邱靈兒則是不知道怎麼開口。

“你是怎麼想的？”顧澤言突然問道。

邱靈兒一愣，“什麼怎麼想？”

“爺爺希望我們能繼續在一起，你心裏是怎麼想的？”他目光灼灼，看著邱靈兒的目光隱含期待。

邱靈兒險些被這樣的目光灼傷，匆忙低下頭，錯過了男人眼中的勢在必得。

顧澤言沒有催她，耐心地等她回答。

邱靈兒默了片刻，看著電視櫃下的某一角，下午伍安晴的話毫無預兆的在心底響起，他們真的合適嗎？她和顧澤言在一起會幸福嗎？

好像答案都是否定的。

“顧澤言，你覺得我們在一起能幸福嗎？”邱靈兒抬起頭，眼神平靜的直視著顧澤言。

顧澤言也定定的看著她，半晌才說道，“我隻知道，如果不和你在一起，我不會幸福。”

邱靈兒被他眼底的堅定和執著砸了個正著，愣了一瞬。

“你沒試過，怎麼知道呢？”邱靈兒問。

顧澤言靠近邱靈兒，拉近了兩個人的距離，眸中閃過一絲傷痛，“那種感覺我已經嚐試過了，所以不想再嚐試第二次。”

邱靈兒的心猛地一跳，幾乎不敢直視顧澤言的目光，良久才緩緩說道：“可我還是想離婚。”

下一刻，她的下巴就被顧澤言狠狠捏住，被強迫著抬起頭來，“邱靈兒，你敢不敢看著我再說一遍？”

邱靈兒對上顧澤言湧著瘋狂的視線，她也沒有去掙開那隻手，眼睛閉了閉，語速像是刻意放緩了一般，輕輕說道：“我們離婚吧。”

“邱靈兒，離婚這輩子都不可能。“顧澤言一字一頓，說的咬牙切齒。

他說完，手鬆開了邱靈兒的下巴，卻順勢下移，手指輕點在邱靈兒的心口處。

“你好好問問你這裏，是不是真的想離婚。”

這句話說的冷硬無比，說完顧澤言倏地起身，轉身大步從邱靈兒家裏離開。

門被關上的聲音重重響起，邱靈兒沒防備，竟然被嚇得一個哆嗦。

坐在沙發上，邱靈兒將手放在劇烈跳動的胸口，剛才顧澤言略有些冰涼的指尖留下的觸感卻意外的持久，仿佛還能感覺得到。

問問自己的心？

邱靈兒有些想笑，她曾經追著自己的心努力了這麼久，可最後卻輸的那樣慘。

她也想跟著心底的自己走，可是她疼怕了。

曾經的傷實在太痛，留在心底的那道疤她再也不願意去觸碰。

經曆了這樣兵荒馬亂的一天，邱靈兒以為自己會失眠，或是會做奇奇怪怪的夢，可事實是她這一晚的睡眠質量出奇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