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兩天兩夜沒睡覺,魏東的後腦勺脹痛,思維遲緩,反應了幾秒後,從口袋裏拿出用牛皮紙袋包好的錢,“麻煩了。”
徐自來並沒有看是什麼東西,接過來揣進口袋,“要不要進來喝茶?”
魏東搖頭,半晌他說:“麻煩和她說,我有事可能一段時間都不能回來,照顧好自己,有事找程旭幫忙。”
徐自來叫住他:“你不自己和她說嗎?”
“來不及了。”
連與青和陸工從梁縣回來都六點了,食堂給他們留了飯。
徐自來不知道什麼時候來的,把紙袋子推到她麵前,“上午來的,送完就走了。”
她的眼神複雜,不知道是失落還是情緒,“哦。”
“這裏是兩千塊錢,你拿走吧,當我買的工作,按照行情價。”這時候的工作都是父傳子,子傳孫的,特別是紡織廠這種好單位,沒有個一兩千塊錢真買不到。
這錢徐自來到底是沒要,他說連與青的一個方案解決了技術壁壘,不知道給紡織廠省了多少錢,他應該給發獎金才對。
連與青也沒跟他假客氣,畢竟自己才是負債累累的那個,直接把錢收起來。
孟青海和魏東打了個照麵,魏東正好從外麵回來。
“東子,出發吧。”
十分鍾後,魏東背著包,身著軍裝義無反顧上了車。
連與青搬出家屬院後,徹底沒了消息。
沙俊平被魏東打得半死,養好傷再次出現已經是半年後,可他再也找不到連與青。
三年後。
“老徐,真要走?”紡織廠黨委書記再次問道。
徐自來穿著風衣,一派輕鬆,“老葉啊,你就讓我去外麵看看吧。”
“哎~”葉書記拍拍他的肩膀,感慨道:“你離開是紡織廠的損失啊!”
交了辭職信,徐自來出了紡織廠往省城開,進了一排民房。
“老徐,歡迎入夥!”連與青站在最前麵帶頭鼓掌。
徐自來扶著額頭,無奈笑道:“哪有人慶祝失業的!”
幾個小年輕擁著他走到前麵的桌上,上麵放著巨大的粉色蛋糕,老式奶油,連與青特地訂做的。
連與青卻興奮:“清風霽月的老徐要變成土大款了,想想就好期待!”
“來來來,切蛋糕。”
1983年,徐自來辭去了紡織廠廠長的職務,以技術入股了連與青的公司,成為了二老板。
短短三年,連與青從學校附近三百平的房子帶省城兩千平的廠房,作為第一批做買賣的,她的生意一飛衝天,衣服賣到全國各地,已經在好多省份都有分店了。
現在誰見到她不稱一聲連老板。
……
火車到站了,站台上烏央烏央全是人,遠遠看去,有個個子高的,在人群中最顯眼。
穿黑色短袖的男人單手拎著背包,留著幹脆利落的板寸,斜飛的英挺劍眉下一雙銳利的眼,那雙眼深不見底,隻要對視一眼便能刺穿對方的心。
他身高極高,步子邁得大,卻不急促,從容悠閑,宛如一隻慵懶的獵豹。
“東子,這!”程旭一眼瞧見兄弟,隨後拚命招手,懷裏的小姑娘被晃得癟了嘴,要哭不哭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