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自來是個體貼人,不會來這個時候找人不痛快,他說:“想好住哪了嗎?”

“住幾天賓館,然後搬去倉庫。”

徐自來皺眉:“倉庫怎麼住得了人,什麼都沒有,再說也不安全,這樣吧,我想辦法讓你住進紡織廠宿舍。”

“我以什麼身份?”她一個編外人員。

食指敲了敲方向盤 ,徐自來說:“紡織廠女工。”

住進紡織廠宿舍倒是最妥帖的辦法,現在住個賓館都得有介紹信。

“謝謝。”她的聲音裏滿是疲憊,怎麼感覺每次落魄的時候,都在徐自來的車上。

徐自來透過右後視鏡看了她一眼,“不過要委屈你和別人住一間房了,宿舍挺小的,不過衛生間熱水都有,方便些。”

連與青苦笑:“這時候我還挑剔什麼呀!”

徐自來動作很快,第二天,連與青就以有特殊技能的人才被招工進紡織廠,順利搬進宿舍。

宿舍是四人間,原本隻住了兩個人,都是廠裏的小組長,加上連與青,也才三個人。

知道是廠長親自安排進來的人,對連與青是客客氣氣的。

可魏東出任務回家,早已人去樓空。

連與青把自己的東西都搬走了,魏東站在家裏,連一點她生活過的痕跡都沒有,電視機沙發都還在,他甚至沒辦法騙自己家裏進賊了。

魏東沉著臉,鞋都沒脫邁開長腿,推開臥室門。

其他都沒顧上,他第一時間發現了床頭櫃上東西。

從本子上撕下來參差不齊的紙張,隻有寥寥數行,可每一個字都紮在他心頭。

“魏東,那天說愛你是真,寫信的時候恨你也是真;和沙俊平的糾纏是真,受不了半分委屈也是真。既然有了隔閡,濃情蜜意化為泡沫,我們分手了!”

紙張皺得不像話,一滴滴滾燙的熱淚在紙張上暈開,餘光瞥向孤零零的存折,和他一樣,他被拋棄了。

魏東如風一般跑出門去,正好撞見江敏,潘越城扶著她過來,準備告訴他連與青的異樣。

他的不對勁被夫妻盡收眼底,江敏說:“你們吵架了嗎?那天她搬出去,好像是紡織廠的徐自來安頓的,你趕緊去把人哄回來。”

身側的兩隻手臂控製不住地顫抖,魏東低著嗓音說:“謝謝。”

……

連與青進紡織廠速度太快,大家嘴上不說,心裏都不服氣,以為她和廠長有一腿。

沒想到短短兩天的時候,她提出的方案直接解決了廠裏特別頭疼的問題,把原本染不深的黑色布料染深了。

困擾了廠裏幾十年的問題,人家兩天就解決了,看來是靠本事吃飯的,廠裏的工人對她立馬改觀。

連與青倒不是很想當這個工人,主要現在住著宿舍,總得幹點符合身份的活吧,才能堵住悠悠眾口。

萬一別人舉報徐自來利用權利給人安排工人宿舍,一抓一個準。

“小連,別忙活了,抓緊吃飯!”

車間主任陸工喊她去吃飯,連與青放下手上的布樣,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