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啟靈習慣性的測體溫時，張鬱白睜開了眼偏頭看著他。

張啟靈的手頓了頓，眼裏的困意也消散了幾分。

他靜靜的看著張鬱白，等待他開口。

張鬱白大腦遲鈍，卡了一會兒才慢吞吞道“難受。”

麵色潮紅的人微微皺眉，布滿一層水霧的眼睛帶著一絲委屈。

張啟靈垂下眸子似安撫性的拍了拍他的背。

人正是這樣，一有人安慰就格外委屈，再也壓抑不住情緒，更何況難得生病的祺樂呢。

祺樂攥緊了張啟靈的衣領，似找宣泄口一樣。

燒的暈暈乎乎的他亂七八糟的說著話，但張啟靈顯得格外有耐心，時不時嗯幾句。

祺樂忽地湊近他，“你是不是在敷衍我?”

張啟靈不自在的往後退了退，“沒有。”

張鬱白撇嘴，委屈巴巴“你就有。”

張啟靈：“……”

也許是燒暈了，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張啟靈的麵孔，凸翹的睫毛、漆黑的眼眸、挺立的鼻子……

張啟靈的睫毛輕顫了下，他對上張鬱白的眼睛，明顯還沒清醒。

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臉上，祺樂歪了歪頭看著他如同往常一樣淡漠的眼神。

溫潤的觸感傳來，張啟靈瞳孔微微一縮，手不自覺攥緊了張鬱白的衣服。

祺樂有些茫然的感受著，溫涼的，舒服，還有種奇特的感覺……好像是興奮?

他隻是輕輕的貼著，看了看張啟靈絲毫沒有要製止的反應，又探究性的往下壓了壓。

祺樂眼睛一亮，近乎貼著他的唇道，“喜歡。”

張啟靈垂下眸子，語氣中帶著不易察覺的慌亂“你發燒了，鬱白。”

祺樂嘟囔了句，“我知道啊。”

他像是找到了什麼新的好玩的東西，貼著一動不動，試圖感受清楚那股感覺是什麼。

偶爾微微調整姿勢，偶爾移開再往下壓，樂此不疲的重複著。

最後玩累了，他趴在張啟靈的身上微微閉上眼。

祺樂偏頭誇讚道“你好看。”

祺樂說完沒一會兒便陷入了睡眠，唯獨張啟靈怔怔的發著呆……

……

祺樂睜著眼看著天花板，身上一陣虛汗讓他格外不舒服。

他偏了偏頭看著旁邊的人，眨眨眼。

張鬱白發燒有個小毛病，有時候燒的越高意識就越清醒，低燒反而就迷迷糊糊的。

所以……現在的他就是這樣。

他，祺三歲，不能再多了，他要開始鬧了！

祺樂動了動，張啟靈下一秒就睜開了眼，聲音略帶一絲沙啞，“怎麼了？”

他迷迷糊糊睜開眼，“洗澡……”

張啟靈皺了皺眉，摸著他的額頭感受了會兒，“還在燒，好了再洗。”

祺樂撇嘴，臉擰巴在一塊“我不要，不舒服，你讓開。”

張啟靈有些無奈，這段時間他可沒少見識張鬱白的這一人格麵，夠折騰夠鬧心。

“聽話。”張啟靈不容置疑的按住了張鬱白想起身的動作。

祺樂不耐煩的看著張啟靈，眼神控訴著。

“你過分了啊！”

看著這樣的張鬱白，他眸子沉了沉。

張啟靈摸了摸張鬱白的腦袋，“他呢？怎麼不出來？”

這一問，祺樂瞬間又想到聯係不上的人。

他下意識道“還不是因為你。”

張啟靈怔了下，疑惑的看著他。

祺樂自知說錯了話，便強勢道“我要洗澡，一身汗難受死了。”

張啟靈強勢的攥著張鬱白的手腕，抿了抿唇沒說話。

祺樂這回本來不會燒那麼高的，就因為之前燒了還沒徹底好完洗了個澡，又燒了……

也許是感受到熱量，體內病毒才開始躁動蘇醒了……

兩個人來來回回僵持，最後以祺樂脫力靠在張啟靈的身上結束。

他，祺樂小少爺，一直以來都被其餘人格和本體或多或少寵著的，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委屈?

他睜大眼睛，氣憤道“不去就不去！”本就潮紅的臉色更紅潤了些，眼角泛紅，晶瑩剔透的淚珠滾滾而下。

“別哭。”看著這樣的張鬱白，張啟靈有些不知所措，語氣柔軟“還在發燒，不洗，可以擦一下。”

祺樂抹了一下眼睛，悲憤又羞愧的情緒湧上心頭，下意識回嘴“誰哭了?！你才哭了呢！”

張啟靈無奈道“好，沒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