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安卻突然覺得自己手腳麻痹,指尖和腳尖瞬間泛起一股無法控製的涼意,猶如脖子被人扼住,全身血脈凝固,不能呼吸。
不等他發問,航遠明便繼續說道:“磊子的班主任早晨給我打電話,說他,說……”他說不下去,無法抑製的哽咽讓他的句子斷斷續續。。
於小安卻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湧上頭頂,讓他在一瞬間變得似乎看不見、聽不到,卻也不想看到聽到。
可是航遠明還是說完了。
在電話那頭,用於小安無法得知的表情,說了一件足以讓於小安崩潰的事。
良久的沉默。
四月天。
空氣都凍住了。
安嘯禹把車開進輔路,找了個路邊車位臨時停下,他才有空仔細看於小安的表情。
電話不知道什麼時候掛斷的,可於小安依舊保持著電話舉在耳邊的姿勢,如同被定格了的畫麵,一動不動。
要不是他清澈的眼睛還映著自己的影子,要不是有兩行眼淚順著麵頰流下來,安嘯禹會以為他真的被凍住了。
“怎麼了?”
“……”
“誰的電話?”
“……”
就像是真的看不到也聽不到,於小安在接完航遠明的電話之後就被禁錮在一個封閉的世界裏,如果可以,他倒寧願如此。
至少時間是停住的。或許什麼事情都不會發生改變。
安嘯禹輕輕幫他擦了擦眼淚,手握住他一直放在腿上的另一隻手,如若觸冰,一片冰涼。
“小安。”安嘯禹語氣輕柔,同時拍拍於小安的臉,企圖讓他失去焦點的視線能落在自己臉上。
可卻徒勞無功。
他側轉身子,將小崽子摟在懷裏,那一刹那,彼此胸膛緊緊靠在一起,卻叫於小安哇的一聲大哭出來。
安嘯禹隻穿了一件長袖襯衫,很快,他便感到自己的整個肩膀都濕了,那都是於小安的眼淚。
突然,於小安張嘴一口狠狠咬在安嘯禹肩膀上,雖然隔著襯衣,畢竟隻有一層薄薄的布料,於小安牙齒在他皮膚上撕咬,一陣鑽心的疼自肩膀傳開,安嘯禹咬緊牙關忍著,不吭不哼。
任由他發泄。
於小安咬夠了,帶著濃重的哭腔問他:“不疼嗎?你不疼嗎?我咬你你是不是不疼?”聲音一句高過一句。
安嘯禹勉強擠出一個笑臉,“疼。”
於小安突然似瘋了一樣,“不疼是吧,你騙我的,不疼的,對吧?所以你才不叫,也沒有把我推開,對吧?”
“到底怎麼了?小安!”安嘯禹按著他的肩膀。
“不疼,你不疼就是假的,我在做夢的,是吧。”於小安反複問。
“到底怎麼了!”安嘯禹耐心沒有告罄,卻不能由著於小安處於這樣癲狂的狀態。
“航遠明說,航磊,說磊子,說磊子他……死了。”於小安不止哽咽,他覺得心口被挖掉一塊,讓他疼得呼吸不暢,幾乎說不出話來。
安嘯禹隻覺得耳鳴,腦子像是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