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君臨一麵落淚,一麵咬著牙道:“你從來都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領養我的時候是如此,一定要將我推上這個皇位的也是如此。”

“嘴上說是為了我好,但實際上,你隻是為了滿足你想要以太後之尊臨朝,控製整個大晟江山的野心而已,我隻是你實現野心的一個工具罷了。”

雖然江君臨是年紀小,是不懂朝政,但他也不傻。

誰是真心待他,而誰又隻是為了利用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既然你不仁,便休怪我不義,先前你是如何強迫我去學哄聖上高興,一旦我做的不好,便將我關在小黑屋,不準我吃飯,更不許我睡覺。”

“我當時有多麼的無助,今日,便以千倍萬倍,來加還給你!”

在說話之間,江君臨一把抽出了匕首。

高貴妃再次吐出了一口血,再也支撐不住,一下轟然倒在了地上。

逐漸陷入黑暗的視線之中,江寂的高靴停在了她的麵前。

“是……是你……”

即便江君臨心裏記恨著她,以江君臨柔弱的個性,是不可能敢對她下毒手的。

唯一的解釋,便是江寂早在之前,便找上了江君臨,說服他配合自己,在今日這關鍵的一局上,背叛她。

可如今才想到,顯然已經是為時已晚了。

江寂居高臨下地俯瞰著她,“父皇,這便是你真心愛護著,認為永遠也不會背叛你,卻親手想送你歸西,以為你死了,便迫不及待的想要逼宮臨朝聽政的愛妃,您可看清她的嘴臉了?”

高貴妃掙紮著,不可置信的看去,便將在侍衛的推扶下,原本該是駕鶴西去的洪宗帝,此刻卻還好好活著。

隻是因為身體實在虛弱,而坐在了輪椅之上,被推著停在了高貴妃的麵前。

高貴妃垂死一般的睜大了眸子,“你……聖上你還活著?不……不,這不可能……不可能……”

她分明是親眼瞧見洪宗帝在她的跟前斷氣的,便算是太醫,都親口判斷了。

怎麼可能還會活著?這是假的,這一切都是假的!

“那自然是因為,在此前,孤便命人偷偷的在父皇的藥中加了假死藥,倘若不讓父皇以假死的形式,又如何能讓他徹底看清你的真麵目呢?”

江寂比任何人都清楚,憑著高貴妃自小將洪宗帝帶大的情誼,無論她做什麼,洪宗帝都會顧念著曾經患難的感情。

唯有下一劑猛藥,讓高貴妃親手害死洪宗帝,等洪宗帝假死後,再讓他親眼看看,高貴妃在他死後,都做了些什麼。

而方才所發生的一切,自然都是被洪宗帝看在了眼裏。

曾經看著她的那雙含情脈脈的眼裏,此刻自上而下的俯瞰著趴在地上,垂死掙紮的,曾經的愛人,再也沒了任何的波瀾,猶如是在看一個死人。

“高敏,朕隻問你一遍,也是最後一遍,你愛過朕嗎?”

當初,她為何會一直護在他左右,後來,她成為他的貴妃,到底是因為他這個人,還是因為他是皇帝?

高貴妃忽的便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吐血:“那……那你呢?口口聲聲說愛我,可你卻還是聯合了自己的兒子,對……對我下手,我當初便……便不該以命護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