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頊表現出來的情緒，不是癲狂，不是憤怒，而是仇恨，徹徹底底的仇恨。

“我！一定！要！殺了！你！”

他艱難無比地說出這句話。

“我也是這麼想的。”

話音落下，鄢人狂突然看到，頊的身體表麵，出現一道裂紋。

這道裂紋從肚臍一直延伸到眉心，再到頭頂，顯得極為對稱。

猛然之間，鄢人狂的腦海中浮現出先靈祭台上那多次退去外殼的荒生。

他立刻明白，這是頊的一種保命手段，就和壁虎遇到危險，會斷去尾巴一個道理。

頊的身體中現在大片血肉都在承受暗月的撕裂，所以他為了活命，隻能壯士斷腕，將那些全肉從體內全部剝離。

如果是其他星啟者，絕對沒有人可以做到。

哪怕同是殮屍人都不行。

這個方法，唯獨頊可以辦到。

在鄢人狂反應過來，立刻朝他衝去的時候，頊的身體裏傳來一陣劈啪脆響，下一刻就像是脫衣服，又像是蟬蛻，裂開之後，一下子軟綿綿朝著地麵倒去。

而那身體裏麵，一道猩紅的全新身體，飛速脫離出來，站在不遠處死死盯著鄢人狂。

鄢人狂看著地上這如同蛇蛻一般的人皮，將凝月重新握在手中，心裏默默歎一口氣：“可惜，晚了一步。”

要是剛剛他能夠及時做出反應，然後將凝月再度洞穿頊現在的身體的話，那麼對方怕是就在劫難逃了。

不過現在這樣也有好處。

對方曾經說過，五皇子頊的人皮，他必須好好保存。

為了這個目的，他甚至都不敢輕易外出，就怕弄出破損。

畢竟人受傷了，身體會自愈，但僅僅是一張人皮，那可沒有這樣的能力。

而現在頊為了自保而蛻下的這部分血肉，就包含五皇子頊的人皮。

也就是說，頊從現在開始，沒有辦法再去假冒五皇子頊了。

頊這一刻也意識到了這一點。

他的計劃中最重要的一環，就是擁有五皇子頊的身份。

而這也是他所有計劃能夠完成的基礎和前提。

但是現在，這張人皮被鄢人狂破壞掉了！

“你！你！”頊咬牙切齒，眸中的怨毒，仿佛是和鄢人狂有十世血仇，用盡通天澤的水都不能夠洗刷幹淨。

“你不僅傷害了我的身體，還讓我的計劃毀於一旦！”

頊因為剛剛褪去人皮的關心，新的皮還沒有長出來，所以他現在看上去，身上又是血管又是蠕動的肉塊，看上去分外猙獰恐怖。

再加上他現在怨氣衝天的語氣，仿佛是厲鬼從深淵爬了上來。

麵對頊的咒罵，鄢人狂搖搖頭：“但是這些還不夠，我今天必須要殺了你。殺了你，可以解除莊國現在以及以後的危機，我也可以洗刷冤屈。

刺殺陛下的人是你，栽贓陷害我的人也是你。”

頊咬牙切齒，獰聲道：“不，我不會讓你如願的。我的生命力要比你想象得強大得多，僅僅依靠你手中的詭具，今天想殺我的可能性可不高。

你等著吧，這個仇恨，我未來一定會十倍、百倍地還給你！”